他頷首,嘴角泄出與大個子不匹配的羞澀淺笑。“你替我想得真周到。”
傅膺白爽朗直言,眼裡滿是夢想的熠熠光輝,他在暮氣沉沉的政壇就好似一縷朝陽。他學曆紮實,談吐時髦大膽,頗受年輕群體的青睞。
我早向外公引薦了他。謹肅內斂的外公見了他就變得格外話多,他們兩人投緣,沒吃幾頓飯就成了忘年交。上個長假,外公還主動約這位小摯友,到郊外釣魚、打高爾夫。
外公說,傅膺白總讓他想起我的小舅舅。小舅舅是章家最聰慧、最討大人歡心的孩子,隻可惜30歲那年死於急性肺炎。
外公時常歎息小舅舅的夭折,這個他最心愛的孩子沒享夠人生就匆匆走了。這份遺憾,他加倍補償在傅膺白身上。
午宴,新人熟客,噓寒問暖,我與傅膺白獨處空間有限,不能詳談。
過了中場,我遙遙衝他抬了個下巴,便向廳外走。他會意,擠開人群,熟練地抓起我的外套挽在手中,跟了上來。
“找家咖啡館?”他問。
“去我家吧。”我說。
韓多恢今晚回家吃飯,不過,他見過傅膺白,我又常在家中招待客人,他該習慣了。
傅膺白的飲食口味同家裡這位差得遠,韓多恢喝印度茶、清咖,傅膺白卻喜歡香甜的熱可可。
韓多恢提前回了家,目光落到傅膺白前,先粘過茶幾上的飲品。
他微微蹙眉。
傅膺白講到興頭處,沒察覺有人進來,拎起茶壺,向杯中傾熱可可。
我拿手半掩住他的杯口:“彆貪嘴,你粉絲都盯著你的腰看,當心發福。”
韓多恢雙手插兜,駐足片刻,才上來打招呼:“喲,是我們的大明星來了。”
傅膺白如夢方醒,立起身與他握手。
韓多恢換了副親切的腔調:“我愛人過生日,我今天就沒上班,去我們最早住的房子裡做了點準備工作,回來得早了。怎麼樣,晚上沒有飯局,就跟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男主人外熱內冷地趕客,傅膺白不好再多留,和我對視了一眼,客氣幾句就走了。
他離身前披起的西裝外套引起了韓多恢的關注。
傅膺白平民出身,過去的工作也不需要拋頭露麵,因此他正式場合的衣裝都是我挑選的,他身上這件還是我的裁縫為他量身做的。
“我討厭他的味道。”溫文儒雅的韓多恢,鮮少這樣直白地表達厭惡。
“哦?什麼味?”我不當回事地微笑,“我沒聞出來。”
第7章
我對生日、節日看得很淡薄,節日還要顧慮到人情,自己做主的生日就當平常日子過。剛在一起時,韓多恢摸不清我的脾氣,自作主張瞞著我搞了場大驚喜,換來的隻有驚沒有喜。
我就問了句:“你想乾什麼?”
現在他知曉了我的習性,又把這個日子鄭重地拎出來,想必事出有因。
我配合地參與了我的生日。
他在老房子裡布置了一頓累贅的晚餐,前菜,湯,主菜,餐後點心,酒換了好幾樣。
桌上的夫妻想談點什麼,但又一時無從說起,靜默空氣裡響起的突兀碰杯聲更像是有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