鷲匠陽太躺在被窩裡腦海中一直閃過牛島若利口中的,‘我不喜歡他’。
這個回答怎麼說呢,有點讓鷲匠陽太摸不著頭腦。
畢竟他還沒開口問,牛島若利是不是聽到了那群人說的話。
就算是他問,牛島若利也應該回答的是,‘嗯,我聽到了。’
又或者‘我聽到了,沒什麼特彆的。’
牛島若利並沒有對那些話做出什麼想法表達,例如‘我對gay沒什麼感覺’,又或者‘我對這樣的話題並不感興趣’,再比如‘這些話和我沒關係吧’。
都屬於正常的對話延伸。
怎麼就到了‘我不喜歡他’。
很難受,完全想不出來到底為什麼牛島若利會直接跳過其他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回答出這樣的一個答案。
鷲匠陽太來回掙紮最後直接在腦海裡死機了,才徹底的睡過去。
第二天他頂著一頭睡得亂糟糟的發型,展現了他的輾轉反側。
天童覺過來關心他,“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嗎?”
鷲匠陽太疲憊的點了點頭。
也沒什麼熱烈的回應,就軟綿綿的開始訓練。
在這個時候鷲匠鍛治把後勤隊的人喊了過去,說是開會,但是看氣氛不太像。
川西太一一副吃到瓜的樣子跑了過來。
“聽說昨天後勤隊被牛島前輩教訓了。”他聽到的瓜不全,但是當時牛島若利在休息區和後勤隊說話的時候,好幾l個人都聽見了。
都知道鷲匠陽太和牛島若利熟,川西太一就想從鷲匠陽太這裡聽到第一手的瓜。
“牛島前輩平常不太說話,他站那兒就沒幾l個人敢不老實,昨天後勤隊乾什麼了?能被牛島前輩給訓了。那氣場,我路過都想躲起來。”川西太一繼續問鷲匠陽太。
“我沒看到,我當時不在體育館。”鷲匠陽太也想不起來自己那會兒在哪兒了,但確實沒撞見牛島若利訓人。
不然他也不會在昨晚有些意外,牛島若利竟然知道後勤隊要霸淩村上智樹的情況。
“我也看到了。好像因為一個一年級吧,那幾l個人打算欺負人家的吧。看人家低著頭不愛說話,就覺得好欺負吧。”瀨見英太湊過來說。
“不是,一年級就好欺負了?我們陽太過去不得給他們幾l拳。”大平獅音加了句調侃。
“啊怎麼扯到我。”鷲匠陽太覺得莫名,“不過,他們確實是要欺負新人,被我撞見了。”
“被你撞見了,你告訴若利的?”天童覺插了一句。
“沒,我還沒說呢。”鷲匠陽太小聲的嘟囔。
他們正討論熱火,牛島若利也從教練那兒剛回來。
也許是這次後勤隊出現這樣的事情,正選隊伍也必須警告一下,所以派牛島若利來說明情況。
“隊內不允許有任何霸淩行為,如果發現,退團處理。”
“是。”
牛島若利說完,目光落在了鷲匠陽太身上,鷲匠陽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昨天晚上的睡得不好,慌忙的避開了。
隊內打散後開始進行練習,每個人都在進行著自己的基礎訓練,這個過程當然也有需要互相幫忙的。
像卷腹運動就很需要同伴幫忙。
鷲匠陽太剛躺下,突然想到這一層,又不想主動叫牛島若利幫忙,又準備起身去完成其他的。
隻是他剛自己撐起來,牛島若利就默不作聲坐到他麵前,也沒有開口自覺地抱住了他的雙腿,好似早就習慣了一樣。
鷲匠陽太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明明之前都挺正常的,但此刻隻覺得牛島若利抱著他的腿部好似在灼燒。
關鍵牛島若利還和以前一樣。
鷲匠陽太沒辦法起身,他怕牛島若利看著他滾燙的臉頰,然後一本正經的問他,‘怎麼了?’
那他絕對想死。
就這樣僵持了幾l秒,牛島若利好似察覺到了異樣,鬆開了鷲匠陽太那被他抱著他雙腿,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鷲匠陽太察覺到了,他微微起身想要看牛島若利是不是走了。
隻見牛島若轉身在鷲匠陽太的身側躺下了。
和鷲匠陽太保持著平行。
鷲匠陽太就看到他,擺弄著腿,開始做拉伸動作。
見鷲匠陽太沒有跟他一樣做拉伸動作,他還認真的提醒了一句,“不是要做這個嗎?”
鷲匠陽太:……
敢情他是覺得自己誤會了鷲匠陽太的意思?
鷲匠陽太撇過臉,算是很努力的遮去自己臉上的不自然。
“做,就做這個。”鷲匠陽太硬著頭皮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深呼吸,跟著牛島若利做著拉伸動作。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此刻的拉伸動作,又傻又好笑。
.
鷲匠陽太緩了口氣,努力脫離這僵硬的氣氛。
牛島若利反倒沒什麼特彆的,自然得很,還是一如既往的呆板,做完拉伸依舊過來詢問他要做卷腹運動嗎?
鷲匠陽太也不好拒絕,就再次躺下。
開始和牛島若利互動。
做了五組之後,他們兩個人就換了位置。
於是就輪到鷲匠陽太抱著牛島若利的雙腿。
從這個視野看過去,即使不是故意的都能看到,牛島若利因為上下起身,而露出來的腹肌。
結實有力,線條清晰。
鷲匠陽太努力控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我不喜歡他。’
鷲匠陽太:……
真的救命,牛島若利到底跟他解釋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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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又和幾l個東京學校的排球隊打了幾l場練習賽,鷲匠陽太這個情緒,怎麼也沒消散。
白鳥澤隊內開始漸漸融合的不錯,倒也沒出現之前各種輪番錯誤導致各種失分的情況。
畢竟都是白
鳥澤特招的強手,適應起來還是蠻快的。
隻有一個人狀態有些奇奇怪怪。
“怎麼回事?陽太在生氣嗎?”
“生誰的氣?”
“不像啊,感覺不像生氣。”
“那像什麼,今天他接球可幾l乎沒停過,對麵那幾l隊都快被他接球給接哭了。”
“倒像是……惱凶成怒?”
“你這麼說,還真……是有點像哦。”
鷲匠陽太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被自己前輩們討論。
他很煩,非常煩,所以需要接球來安撫他突然煩躁無比的情緒。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煩。
但他知道源頭,大概是從村上智樹開始。
現在同性戀還沒合法,過幾l年就要合法這件事隻有他知道。
現在還是會有人抱有著看待異類的存在看他們,哪怕他不認為他們是異類。
但這也不是讓他有些煩躁的原因。
那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牛島若利並沒有他想的那麼死板這件事?居然讓他這麼意外?
可這些事兒不應該讓他覺得煩躁啊。
但他現在真的很煩,有一種螞蟻爬遍全身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抓耳撓腮。
最後在練習賽中接球發泄完,他又自己出去跑了十公裡。
夜風吹在他的臉上,讓他終於舍得清醒了一點,好似身上那些難耐的瘙癢,終於一掃而空。
果然啊,他最喜歡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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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生氣了吧?但是誰惹他生氣呢?”
“若利?”天童覺看到牛島若利擦了擦汗在球場上好似在尋找身影,喊了一聲。
這會兒已經吃完飯了,大家結束了和其他學校練習賽,正自由活動準備休息。
所以大部分人都坐著休息著。
天童覺看到牛島若利像是在找誰,主動喊了聲,“找陽太嗎?”
牛島若利點了點頭。
“去跑步了,一會兒半會兒回不來估計。”天童覺猜測。
“哦。”牛島若利應了聲。
還是天童覺接著問,“你們吵架了?”
牛島若利搖了搖頭,“沒有。”
“那奇怪了……”
“怎麼奇怪?”牛島若利問。
“陽太好像在生氣。”
天童覺在想,那確實像是在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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鷲匠陽太真的不算在生氣的,他就是沒睡好,加上被不明的情緒困擾從而情緒混亂變成了說不清楚的煩躁。
於是看起來就像是生氣了。
所以在他跑到一半看到牛島若利身影的時候真的挺意外的。
被夜風吹過的他早就冷靜了不少,所以現在根本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情緒。
以至於牛島若利跑過來和他道歉的時候,他還處在蒙圈的狀況。
“
啊?”鷲匠陽太緩住了步子,直至呼吸順暢才慢慢的停下來。
他是沒聽明白,但是牛島若利卻認為他是沒聽清。
“我說,對不起。”牛島若利跟著鷲匠陽太的步伐也慢慢的停了下來,再次說了一句對不起。
“不是,我的‘啊?’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鷲匠陽太意外的很。
雖然牛島若利說對不起的時候,也沒什麼特彆的情緒。
但還是讓鷲匠陽太有些意外的。
堂堂的牛島若利居然會說對不起!
“天童說你不高興,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今天你隻跟我有接觸。應該和我有關。”牛島若利有理有據。
鷲匠陽太有的隻有沉默,誰說一個人生氣就一定是和接觸最多的人有關係!
“我沒有生氣,而且就算生氣怎麼會和前輩有關係呢。”
“沒有生氣?”牛島若利不確信。
“沒有。”
“但你今天確實不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