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得分就是我的得分?’
這樣的話在鷲匠陽太的耳邊一直回蕩。
雖然牛島若利壓根不像是會安慰人的個性,他那點微弱的情商,可能已經用在了所謂實話實說上了。
也就是這種尊崇本心的認真,不摻雜任何多餘誇張的口吻。
最能夠直擊人心。
鷲匠陽太原先還因為要專注對付宮侑有些緊張,現在所有的緊張已經轉變成了新的動力。
也是對牛島若利的認可。
他想,他救起來的球,會被牛島若利得分,這樣的互動仿佛出現了不一樣的僅限於他們之間的一種奇妙的互動。
每一球都像是在兌現牛島若利對他的承諾。
鷲匠陽太很受用,哪怕輪到他在候補席休息的時候,也臉上一直帶著笑意。
鷲匠陽太總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開心過頭了。
畢竟即使他走到了最佳自由人的位置,也沒人會對他說這句話的。
每個人都負責著自己在隊內的職責。
職業戰隊和隻是社團活動的氣氛是不一樣的。
他們都有在自己位置的定位,並且為自己位置付出最大的努力。
鷲匠陽太並不是不喜歡之前自己走職業的那條道路。
隻是相比較純粹隻是熱愛的社團活動時期,職業道路真的很辛苦。
他沒體會過這段時間的羈絆,也沒有體會過單純隻是為了排球的氛圍。
這次也算是難得體會了一回。
他國中時期隊內矛盾激化,高中直接放棄,導致青春最應該享受排球和隊友之間默契的時期,最後也沒能純粹的享受過這段時間對排球的熱愛。
爺爺死後,他重新撿起了排球,也確實回憶起了自己喜歡排球的那種感覺。
但是放下排球已經三年了,再次撿起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他跑到巴西,沒有人引薦,沒有人知道,19歲從零開始。
異國他鄉,兼職打工,再利用自己所能擠出來的時間,給彆人陪練。
他從不說自己那個時候有多辛苦,因為他當時大概更多在想,能打到排球他已經很高興了。
當然隻是高興並不能當飯吃,語言不通,因為不是本地人被人為難被人蒙騙,各種隻要能想到的逆境他都親生經曆過。
那個時候,為了能夠繼續打排球,他幾乎咬著牙堅持的。
更彆提所謂的純粹的羈絆友情。
這樣的情況還是等到他正式被俱樂部錄用才得到了緩解。
然而俱樂部是以成績說話的地方,那個時候他還並沒有轉換位置。
以主攻手的位置進入的俱樂部。
但是以他的身高,和力量,在排球大國的巴西,根本沒有什麼優勢。
孤零零的隻能待在冷板凳,靠著俱樂部以新人的價格壓榨著他大部分的時間。
他當時也懷疑過,自己
到底適不適合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可是一向隻要定了目標就會繼續走下去的鷲匠陽太,並沒有懷疑多久,他拚命的練習,拚命的追趕,終於一球一球的落下,讓人看到了他的實力。
也就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那位讓他改位置的教練。
在那個年齡段,突然換位置,不論換作是誰,這都是一件隻要失誤就會毀了一生前途的決策。
教練也隻是建議,給他了一些合理規劃。
談論下來的結論也是,我並不保證你換了位置一定成功,不成功的結果也是由你本人承擔。
也就是他隻是一個建議,但是對於未來的賭博造成的一切結果,由鷲匠陽太本人承擔。
是突破一把在排球界走到前列的位置。還是就待在原地,永遠隻當一個二線俱樂部的主攻手。
鷲匠陽太當時挺果斷的。
他的教練並沒有胡鬨建議,他的建議都帶有根據的科學資料分析,但是結果是存在一定的概率的,而不是百分百。
這也要看鷲匠陽太的領悟能力和訓練能力以及經驗吸取能力。
鷲匠陽太覺得,他還年輕,他還可以搏一搏,雖然在運動這一行他那個年齡算不上年輕了。
但他至少還有滿腔熱血。
所以從頭再來,又來了一次。
不過那個時候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在那段時間他能感受到自己慢慢變化的心態和經驗,那種轉換視角,突然突破瓶頸的感覺。
而不是隻是待在一個高度和力量,怎麼都找不到一個認可他能力的可能。
不再是沒辦法突破,沒辦法從直接得分中獲得愉悅感。
轉到自由人位置之後,他開始發現了,新的位置能夠調動起他對排球熱愛的瞬間。
好像他就是為此存在的。
本存在的質疑,也在這樣一點點的進步中終於看到了希望。
也調動了他後來的積極性,也因為找對了位置,他之後的路才變得越來越順利。
當然這條路,他走了將近十年。
其中的辛苦隻有他自己知道。不然也不會說社會給他磨平了棱角。
即使是為了他一定要達到的目標,這條路上不能說不開心,隻能說不夠純粹。
隻是熱愛排球和夥伴們形成羈絆這樣的日常,他確實沒怎麼有過。
他垂著頭,腦海中一直是牛島若利剛才的話。
他想至少,牛島若利滿足了他一直以來的缺憾。
.
稻荷崎去年在遇到白鳥澤的時候,不能說整局都有優勢,但是隻能說本就不完整的隊伍對於稻荷崎這種很會搭配的隊伍來說,就相當於天克。
全國大賽中,以主攻手為主要戰略的隊伍很多,而在這樣隊伍中稻荷崎能夠脫穎而出,自然是有絕對的優勢。
稻荷崎最能對付的就是這些以主攻手為主要核心的隊伍。
因為這類隊伍的防
守大多很單一,很沒有威脅力。
他們不僅可以以進攻拉開差距,還能自我防守來讓對方的進攻破防。
幾乎在局勢上是鐵定占優勢的。
但是宮侑幾球下去,和宮治互相看了一眼,瞬間領會彼此的意思。
“完蛋!”
“不好對付。”
兩支隊伍比賽,誰能夠贏得這場比賽的,也就是看誰的進攻有效得分比另外一方多。
要麼進攻得分多,要麼守住的分數多。
這就是兩支隊伍之間最根本的較量。
顯然現在白鳥澤已經跟之前那種滿是漏洞的防守,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不能說全靠那位新人自由人,但看的出來由於這一位的加入,隊內的氣氛也跟著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當一個不完整的隊伍開始變得完整的時候,其他人也該意識到多麼可怕了。
宮侑隻覺得頭疼。
他的傳球非常的華麗和漂亮,隻要傳出去就一定是他認為最好的進攻路線。
而就在這樣情況下還扣球不得分,那麼就是庸才。
宮侑情緒不太高,隊內的其他人察覺到了,他麵色凝重,對著宮治,就有些想要脫口而出說出不好聽的話。
然而還沒開口就被阿蘭製止了。
因為宮治看過去也情緒不好,這倆兄弟,雖然不是會在比賽時吵起來的類型。但也不能保證。
兩個人都心情不好,其他人也不打算添油加醋。
宮治垂著頭,這幾球確實手感不好,他並不能怪是宮侑傳得不好。
隻能說對麵的攔網手限製了扣球路線,並且在他局限路線之後,那位自由人也緊盯著他不放。
他在多次沒有直接得分後,狀態已經出現了下滑。
從而導致扣球也跟著出現各種失誤。
他本就煩躁不已,他那嘴巴跟淬過毒的哥哥,還在一副‘這球你都能揮空’的不理解模樣,真的讓他不穩定的心態一下子跌入穀底。
宮侑不理解,他球就差送宮治嘴裡了,那人還能揮空,他走過去就想問問,他在打球的時候,腦子裡麵都想得什麼。
然而人怒氣衝衝的走過去,剛想開口,他那位總是會嗆他的弟弟先開口了。
“阿侑啊,我果然很嫉妒你呢。”
這句話猝不及防的以至於宮侑害怕的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滿臉寫著‘你神經病啊。’
但宮治完全不管宮侑此刻是什麼心情,他自顧自的開始了自己的陳述,“我不想承認,但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比我更喜歡排球。”
宮氏雙子兩個人一起打排球,一起去俱樂部,從在媽媽肚子到出生,再到長大,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的。
都說雙子有著和彆人不一樣的默契。
是的,他們不僅性格相似,連愛好也是差不多的。
直到到了高中宮治也是這麼認為的,哪怕他不承認哥哥那麼惡劣的性格,居
然會和自己有些相似(),畢竟相比較哥哥⑵()_[((),他整個人素質還是不錯的。
即使相似,他們也有很大的不同,起初他們察覺不到,哪怕連口味都差不多。
但是最近宮治發現了,其實他們並不是那麼相似的。
至少性格上還是有很大差異的。
加上對於排球的熱愛。
宮治一直以來不覺得自己天賦低於宮侑,畢竟他們是雙胞胎身高能力上都不太會有太大的差距。
可是有一天他發現了,宮侑被看到,宮侑更突出,完全是因為宮侑比他更喜歡排球。
有些嫉妒,可是現在他突然想明白了,宮侑在托球的時候,情緒非常的純粹。
突然嫉妒那樣的情緒就跟著淡了,好似什麼都想明白了。
宮侑被宮治這仿佛腦子壞了的言論給嚇得不輕,原先還有的暴躁清晰一下子沒了。他就像一隻上下蹦躂的猴子,上下左右觀察著宮治的情緒。
還突然來了一句,“該不是哭了吧。”
宮治難得給自己說冷靜了,這人又來了一句,直接給他乾破防了,一腳直接踢了過去,而宮侑完全就太熟悉他的套路,當即就閃了過去,兩個人就這樣又打了起來。
阿蘭站在一旁攤了攤手。
如果不是現在在比賽中,角名倫太郎就掏出手機去記錄了。
這兩人打鬨起來的時候,真的特彆的好笑。
兩人這麼一鬨,隊內反而因為白鳥澤施壓而導致的低氣壓被打散了不少。
稻荷崎也抓住了機會,開始進入狀態,反擊。
攻手恢複了,針對白鳥澤的攻擊也就猛烈了起來。
當然,每當這時候,牛島若利都會加倍的攻擊回去。
一球,一球,又一球,牛島若利在扣球的時候,其實很少有多餘的想法。
因為能力過於突出,隊伍內全都為他開路這件事,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畢竟能得分在這個賽場上就是隊伍內王牌。
在宮城縣幾乎沒什麼讓他頭疼的對手,當然他也並不會止步於此。
在進去到全國大賽之後,他差不多也看到了他在全國性大賽中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