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華清宗培養他多年來,確實培養出一位端莊有禮的好弟子。
“見過師尊。”
沈離塵看見淩雲鶴也在,已經不覺得有絲毫意外了。
此刻淩雲鶴拘謹地站在淨昀蒼身邊,眼神躲躲閃閃,像是在欲蓋彌彰地掩飾著什麼。
淨昀蒼神色冷峻:“關於情書一事,你去處理。”
沈離塵一愣:“是,淩雲鶴違反宗規,麵壁思過一個月即可。”
淨昀蒼怎麼會讓心愛的人受到任何懲罰呢,他愛的人怎麼會犯錯,明明是宗規的錯。
此時淩雲鶴適時地小聲嘟囔一句:“可,情書是師兄你教我寫的。”
沈離塵啞口無言。
淨昀蒼的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難看:“如果辦不到,你就自請離開我門下。”
換句話說。
逐出師門。
不過是為了淩雲鶴不去麵壁思過一個月而已,就要懲罰沈離塵逐出師門。
沈離塵一時想哭,卻又沒有眼淚。
有了淨昀蒼的命令,幾日不敢去學堂的淩雲鶴重新背上書包,昂首挺胸地去上學了。
然而學堂內對這件事的討論雖然少了不少,但也有不少好事的弟子,看見淩雲鶴來學堂,又吵著鬨著把這件事鬨了起來。
“他不是去關禁閉了嗎?怎麼還能來?分明是根本沒有關禁閉好嗎。”
“不愧是仙尊昭告天下收的弟子,就是偏心,光明正大地違反宗規,咱們誰能有這個命。”
“我師父要是知道,彆說罰一個月,肯定還要再罰我兩個月。”
淩雲鶴漫不經心聽著他們的言論,同時心滿意足地把三天沒碰過的桌子擦了一遍,才一邊整理書籍一邊道:“我師尊說了,會讓師兄替我處理好這事。”
他身後一人問:“關一個月禁閉的事?這都明明白白寫在宗規上了,你師兄還能違反不成?”
淩雲鶴把書本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根本不是我的錯,我為什麼要被罰?是撿到的人不還給我!師尊說了,我師兄如果解決不了,就要自請離開!你們看著吧,他一定能辦好!”
這下子整間屋內都麵麵相覷。
仙尊對淩雲鶴十分特殊這件事,人人皆知,
但這未免也太寵溺了,甚至視宗規於無物。
可宗規白紙黑字寫在那裡,難不成能抹掉不成。
這日學堂放學,沈離塵照舊來接淩雲鶴回去,他臉上不僅沒有即將被逐出師門的愁苦,反而是他弟子在得知行程後,特地從各座主峰趕來,把他圍得水泄不通。
淩雲鶴看見時,根本不敢相信他眼前所見到的。
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道:“去年我師父過兩百大壽,他老人家一點也不高興,批評我們說,但凡有我們幾個有一個如沈師弟這般資質和努力,他都能死而無憾。既然仙尊打算逐你出師門……沈師弟考慮考慮,我把你裝點一下,送給我師父過兩百零一大壽,他肯定笑的合不攏嘴!”
另一人道:“萬一真有那麼一天,沈師兄也務必留在華清宗,外麵宗派那些人都是不懷好意!壞得不行!不管怎麼威逼利誘,師弟都不要答應!到時候就住我們山峰,我師父不要你拜師,反正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還有人道:“師弟如果不想再拜師的話,不如選一下長老?成為一峰之主,也不錯。”
還沒逐出師門,便有無數人來挖牆腳。
淨昀蒼不想要的徒弟,有的是人排著隊搶著要。
淩雲鶴頓時抓緊書包,他青筋暴露的手,就是他內心真實的寫照。
沈離塵委婉地拒絕了大家好意,道:“諸位師兄放心,還沒有能難得到我的事,師尊的囑咐,我一定辦到。”他抬頭一瞄,“我師弟來了,諸位師兄,我就先走一步。”
禦劍的時候,淩雲鶴臉色並不好看。
沈離塵故意道:“師弟在擔心我辦不到嗎?儘管放心,還沒有你師兄辦不到的事。”
淩雲鶴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是嗎。”
沈離塵不說話,轉過頭去,專心禦劍。
他是實在沒想到,善良的主角也會給他使絆子。
在讀原文時他先入為主,認為淩雲鶴做什麼都是對的,但真正帶入角色,他才發現,淩雲鶴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有仙尊做靠山,淩雲鶴自然要好好利用。
正如之前,仙尊沒出關時,沈離塵也毫不猶豫搬出仙尊嚇唬人。
不過沈離塵也不是說大話,他確實知道怎麼解決。
這是段澄的最後一場戲。
演完這場戲,段澄就該被廢了。
果然次日上課後,沈離塵便被執教長老叫去學堂。
正殿裡除了執教長老,還有幾個教書長老,以及臉色蠟白的淩雲鶴,和一個陌生的五大三粗的壯漢,殿外更是有不少看熱鬨的弟子,趕都趕不走。
沈離塵恭敬道:“弟子沈離塵見過執教長老,諸位長老,不知找我來所為何事?”
新執教長老麵目嚴肅,倒是秉公執法,他道:“你來的正好,這位叫江柴的人,今日上華清派來,口口聲聲說早在淩雲鶴入宗前就和他兩情相悅,婚約將近,要迎他過門,又說前幾日淩雲鶴告訴他,他會給他寫情書,正是這前幾日被弟子撿到的那封。沈離塵你是他師兄,你看這日如何處理。”
再聽一遍,淩雲鶴簡直沒臉再待在屋內,隻不過他不善言辭,根本無力反駁!
沈離塵當然知道這個叫江柴的人是段澄故意雇來,惡心沈離塵的。
但是誰叫現在是淨昀蒼同淩雲鶴表明心意沒多久,正在你儂我儂的階段,以淨昀蒼對淩雲鶴的愛意,有事第一次發威,豈會輕易揭過?
今天就是段澄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