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衣服。”
“蕭閾,你怎麼?了?”
砰!
蕭閾一拳砸到牆,體?內的戾氣和恨仿佛變成黑焰熊熊燃燒,他咬牙切齒,“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疑惑,“什麼??”
蕭閾轉頭,低聲嘶吼,“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那樣對你!”
他要把那些欺辱她?的臭老?鼠一個個揪出來,讓他們跪她?麵前懺悔。
明白蕭閾翻到了日記本,黎初漾沉默,正常來說他高興才對,畢竟字裡?行間都是她?的喜歡與念念不忘,沒想到是憤怒。
“蕭閾。”
她?牽起他的手,撫摸發紅的骨節,笑著說:“都過去了,不用——”
“黎初漾!”蕭閾盛氣淩人地打斷,掐住黎初漾的臉,用拇指按壓她?唇角笑弧,“不準笑,不準這麼?豁達,你應該恨,說哥幫我報仇。”
他的黝黑瞳孔因?為情緒激烈微微放大,像某種野生動?物,“讓我做你的刀,剖開他們假模假樣的皮,剮掉他們腐爛腥臭的肉,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良心。”
她?情緒內斂不為所動?,表情淡漠:“沒必要,不值得,你彆?在法律邊緣試探,去洗個澡冷靜點。”
“怎麼?冷靜?那些該死的狗玩意,沒辦法心慈手軟。”他眼眶慢慢紅了,語氣狠戾駭人,“我隻?想殺人。”
“然後為幾個人渣垃圾自毀大好前程,進監獄嗎?”黎初漾揮開他的手,“蕭閾,你如果再抱這種愚蠢透頂的想法,我會後悔與你和好。”
“那我能怎麼?做?他們那樣對你!”
黎初漾靜默不語地看著他,未施粉黛的臉,更顯純真,但那雙眼睛飽經波折,冶煉出獨特的冷。
蕭閾的怒氣被涼意消弭,拉住她?的胳膊,頭顱深垂,聲音發顫,“漾漾,彆?生氣,我隻?是受不了,一想到那些事……”
七年前朝黎初漾開的槍,子彈卻在七年後射穿蕭閾的心臟。
他的靈魂穿越時空注視她?的苦痛與掙紮,可靈魂能做什麼?,觸摸不到,也無法將過去的她?拯救。
因?被她?辜負產生的怨恨算什麼??頃刻之間化?作齏粉消散得一乾二淨。
眼淚往外?冒,蕭閾用力揉搓眼睛,太多了,他捂臉,肩膀細微抖動?,強撐的姿態垮掉,往下墜。
黎初漾看著蕭閾潮濕的眼,神情愕然,心裡?泛起千層漣漪。
“對不起。”蕭閾桀驁的眉眼全是悲慟,驕傲不值錢四分五裂,他牽著她?的手,膝蓋彎折,慢慢跪地,哽咽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黎初漾將吹風機放到櫃子,拉他的胳膊,可他的骨頭像浸了淚,千斤重,她?無奈地看著他的發旋,仔細琢磨道歉背後的含義。
“蕭閾,”她?摸了摸他脆硬的頭發,語調緩慢地說:“和你沒關係的,你在不在,事情都會發生。”
“不是,如果我在,是我的錯,沒發現你在忍耐,對不起……”他仰視她?,泣不成聲,“都是我的錯,還有那些傻逼,放心,我不會放過他們,黎遠,鐘葉芳,黎初航……”
他說了一大堆名字,甚至提及當年克扣她?工資的黑心老?板,家裡?有錢卻要搶貧困生補助的大學同學。
“還有,蕭閾。”
他把自己也算進去了。
黎初漾啞然,撫上蕭閾的眼角,雨一樣的淚砸在虎口?,溫熱了掌紋。
她?無法再保持無動?於衷,蹲下,揩他的眼淚,柔聲細語地說:“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你一個大男人哪來那麼?多眼淚?水龍頭精嗎?”
說著說著神情茫然,喃喃道:“我都不難過了,你為什麼?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