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抿一口,平靜地說:“這?很正常,你以後更火,還有更多人喜歡你。”
“壞了。”
“什麼壞了。”
看向屏幕,逆光霧靡靡的,蕭閾眉飛眼笑,瞳孔明昧撲朔,“那些小女孩兒要知道Threshold隻鐘愛你一人,肯定得哭三天三夜,那哥可就成遭人唾棄的芳心縱火犯了。”
她想?笑,忍住了,罵他:“蕭閾,你真不要臉。”
蕭閾往舞台懶洋洋一靠,“真男人不在乎這?些虛的,老婆比臉重要。”
讓他彆叫老婆,他又拿出一套說辭,兩人閒聊幾句,工作人員叫蕭閾看看布景。
掛掉電話前?,蕭閾將話筒控於?掌心旋轉,等她主動詢問是否來接,他拿話筒敲鏡頭,仿若一錘定音,漫不經?心地說:“少喝點?酒,玩完了打電話,哥來接你。”
放下手機之際,黎初漾與林魏赫對上視線,不知何時他摘掉了眼鏡,那雙古潭般的眼,很深,像藏掩秘密與故事。
黎初漾心如明鏡,唯獨不理解明明之前?已經?暗示過,林魏赫為何執意不改。她執起酒壺倒了滿滿一杯酒,抬到桌中?央晃了晃,示意碰杯。
林魏赫便抬手一碰,自顧自喝完,緘默不語的餘光瞥向黎初漾,她渾然不覺和其?他人談笑。
等王霏薛之寧醉得不省人事,黎初漾緩慢開口:“林魏赫,記不記得高考完,我們一起去江邊,你自己念的那首詩。”
沉默半響,林魏赫又喝了一杯酒,嗓音艱澀,“嗯,淮上與友人彆。”
那時蕭閾出國,他認為自己和她並非一路人,隱晦表達分?道揚鑣之意。
數聲風笛離亭晚,君向瀟湘我向秦。
可放不下,他作為朋友一晃七年,而現在她也用這?樣一句委婉告訴他,我們非同路人。
“不過世事難料,誰能想?我們做了十年朋友。”
林魏赫低聲重複:“十年。”
月色沉沉,黎初漾眼神通透,給?林魏赫斟滿酒,“謝謝。”
酒壺傾斜,灑出一點?,她看向他,語調溫和含蓄,“抱歉。”
一切儘在四字中?,謝謝你的陪伴與照顧,謝謝你看的起我,但對不起我不能接受,對不起請你彆開口。
林魏赫聽懂了,黎初漾不想?挑破,其?一珍惜兩人友誼,其?二顧慮他和蕭閾的友誼。
給?足他顏麵?,可綿裡藏的針,紮得握杯的手抖了抖,林魏赫垂睫,鼓足勇氣想?說的話爛進肚子。
原來不是誰都有機會,對黎初漾而言,隻有蕭閾最特彆。否則,她這?樣一位冷淡厭倦的人,又怎會那般主動。
早該知道的,隻要蕭閾回?來,將毫無?勝算。如果早一點?,將她沉澱的傷痛和悲哀化去……
林魏赫想?了很多如果,麵?色巋然不動。
他清楚,假設本就是空中?樓閣,模糊不清的界限難以窺探。
無?法宣之於?口的苦澀攀緣心頭,林魏赫眸中?觸動與妄想?漸漸沉進最深處。
他輕拂沾到虎口冰涼的酒,飲完杯中?黎初漾倒的酒,語氣一如既往平淡,滴水不漏地說:“沒事,於?我而言是小事,意外矯枉過正就行,你不必放心上。”
林魏赫用詞貶義,仿佛說他不可說的感情隻是正軌人生的偏差,糾正即可。反倒讓黎初漾鬆口氣,“那就好,林魏赫,你的瀟湘之路,前?方?一定有人等你。”
他說:“嗯,但願。”
“喝酒吧,慶祝你今天競標成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