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何能外說?
宋媛當即喊了出來,“你胡說!辰王他怎會看上中下三濫的女子!”還有一個兒子?!
此事讓宋媛大受打擊,她原本以為辰王對待她,就如同父親對待母親這般情深義重的。
宋媛與辰王之間並無婚約,她反應如此激烈,難免會讓人在背後嚼舌根子。
湯氏拉了拉宋媛的衣袖,讓她按耐住,莫要亂說話。
英國公聞訊而來,而湯氏這時恰到好處的紅了眼眶,將泣欲泣,看上去委屈之極。
她是英國公的白月光,哪怕是曾經嫁過旁人,給彆的男子生育過子嗣,英國公還是將她娶進門,許她一身榮寵。
宋悠當真替母親不值。
饒是她並非原主本人,但也不能當做如若無事。
宋嚴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麵孔,將溫柔的妻子半摟入懷,他蹙眉道:“此事為父已知,是為父同意的。”
湯氏身子一顫,她知道宋嚴從十來歲就傾慕她,而這些年她費儘心思的討好,看來也沒有白費,這個男子終究是向著她的。
這一刻,湯氏認為自己還是贏了王氏。
王氏饒是再怎麼美貌,家世如何煊赫,還不是早早死了!
如今,她占了王氏的夫君,代替了她的位置,並且即將驅逐她的女兒。
所以,她湯薑還是贏了!
宋媛見父親過來,更像是有了靠山,她上前嬌嗔道:“父親,女兒便是看中這座園子了,若是長姐不同意,女兒也要搬過來,否則女兒的頭疾便是好不了了。”
妻女的倚靠與柔弱讓宋嚴無法拒絕,但與此同時,他看向宋悠時,眼底似乎閃過一絲疑慮。
宋悠相貌柔美,甚至還帶著一絲媚,這等容色若是放在亂世,那就是惑亂江山的主兒。
當初的王氏也是這副容貌。
宋嚴以為他自己很癡情,與尋常男子不一樣,他是不會被王氏的容色所迷惑的。
所以,他一慣冷落她,時日久了,宋嚴以為他對王氏當真是毫無情義的。
可奇怪的是,王氏死後,他當即就命人封鎖這座園子,任誰都不準進來,也不知道是為了阻擋彆人,還是為了防止他自己進來。
他生怕會感覺到愧疚與不舍。
因為一切都太遲了,倘若他悔了,又該拿什麼去彌補?
胸口一陣陣憋悶,宋嚴悄無聲息的避開了湯氏的碰觸,方才他扯謊了,湯氏從未提前在他麵前知會過此事。
但宋嚴不知為何,偏生不願意承認此刻內心的不安與難以忍受的憋悶。
“好,為父依你。”宋嚴應了宋媛一聲,一如既往的慈愛。
這時,他看向宋悠,“阿悠,你也快出閣了,這園子你留著也無用,不如讓給你二妹。”
宋悠被眼前的一家三口刺的眼疼。
她猜測,這大概是原主殘留的意識在作祟。
“父親這話當真好笑,園子是我祖父命人修葺的,裡麵的一切也是我母親的,我為何要讓出去?夫人此前嫁過人,這一點父親不計較,女兒還能說什麼?我母親走了,您可曾念過一句?”
“不念也罷,母親想來也不在意。”
宋悠冷笑了一聲,鼻頭微酸,這感覺甚是不妙,她自己也沒想到會有突然湧上這種情緒。
在宋嚴陷入一刻的錯愕時,宋悠又道:“父親同意又如何,我不同意!我看誰敢動這座園子!”
衛國公已經抵達洛陽,這件事,宋嚴是知曉的。
他曾是衛國公的女婿,卻是遲遲不敢去拜見衛國公老人家。
王氏也曾名動一時,是冀州出了名的才女,才色雙絕,若是非兩家乃世交,而且早就定下婚事,王家也不會遠嫁女兒。
結果,女兒卻是鬱鬱而終了,這叫衛國公如何能放得下痛失愛女的心結?!
宋嚴又怔住了。
這樣的長女是他從未見過的,她這脾氣倒是隨了王氏。
“放肆,為父已經應允,你還反了不成!”宋嚴爆喝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心虛。
就在湯氏暗暗得意時,老國公爺拄著拐杖走了過來,“放肆的人是你!”
老國公爺身經百戰,宋家數百年來並非沒有被撼動過,宋家能有如今的煊赫,也是老國公爺履立戰功之故。
至於宋嚴,他無非隻是襲承了祖上的功德罷了。
宋悠見祖父來了,她上前攙扶了老人家,“祖父,孫女讓您操心了,這事不該驚動您。”
老國公爺輕拍了宋悠的手背,以示安撫。
這廂,湯氏知道不妙,她一直盼著老國公爺西去,當年若不是宋嚴非她不娶,以她的身份根本就進不了國公府的大門,她知道老國公府一直不曾承認她。
“父親,您仔細著身子。”湯氏連忙上前福了一福。
老國公爺視而不見,也不讓她起身,對宋嚴道:“你這個荒唐的東西!要寵你的人,你滾回去寵,這裡的一切都是阿悠說了算,我今日倒要看看誰敢對宋家嫡長女不敬!”
老國公爺是個傳統的武將,狠起來什麼話都罵的出口,當年王氏還在病中時,宋嚴就等不及的暗中去私會湯氏。
此事讓老國公爺知曉後,愣是對他軍法處置。
若非宋家隻有宋嚴一個嫡子,宋家爵位都不一定能落在他頭上。
宋嚴麵色微赧,“父親!我......”
他啞口無言。
湯氏見勢,知道今日此事不能繼續下去,若是讓老國公爺對宋嚴大發雷霆,也會影響他夫妻二人的情義。
“兒媳知錯了,萬不該動姐姐的東西,阿媛這頭疾的毛病還得好生醫治,既然不能搬來這座園子,那兒媳再另行法子。”
湯氏巧妙的尋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借口。
她做這一切無非隻是為了宋家二小姐,並非惦記著先夫人的東西。
宋嚴將她拉到身側,雖是胸口依舊堵悶,卻是無法對湯氏心懷意見。
在他看來,湯氏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為溫柔善良的女子。
老國公爺看到這對夫妻就來氣,“都走吧,休要擾了我孫女的清淨!”
湯氏與宋媛麵色尷尬。
這麼多年了,老國公爺眼中也隻有一個孫女,好像宋媛並非是宋家女兒一樣,從不得老國公爺的看重。
錦瑟園離著海堂齋很近,兩座園子之間僅隔著一條甬道,此前宋悠之所以沒有來過,也是因為宋嚴下令封鎖了這裡。
既然今日解封了,宋悠趁機道:“祖父,這園子孫女先留著,日後出閣了,還望祖父您幫孫女照料著點。”
老國公爺,“好,祖父都依著你。”
宋嚴,“.......”怎麼好像他這個爹當的裡外不是人?
***
宋悠今日回府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見外祖父。
吩咐了幾個可靠的婆子守著錦瑟園之後,宋悠就乘坐馬車去了外祖父暫住的來福客棧。
雨雖是停了,但地麵坑窪,馬車行至半路上,車輪陷入坑窪,一時間難以前行。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若不咱們今日還是先回去吧。”墨書道了一句。
宋悠撩開車簾子看了一眼,她能出來的機會很少,今日務必要見到外祖父與表哥不可,就在她準備下馬車時,從長道上迎麵來了幾人。
宋悠第一眼就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蕭靖,而與此同時,蕭靖也第一時間看見了她。
他眉目清冷,冷冽的五官尤為力挺,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孤冷氣勢。
“.......”
這樣的蕭靖有點讓她陌生,他還是昨天夜裡潛入她的臥房,偷親她的蕭靖麼?
蕭靖對身邊的裴冷與花蓮說了幾句,很快這二人帶著小廝上前,“宋姑娘,我家王爺讓我等過來幫您,還請宋姑娘先下馬車。”
花蓮還是頭一次見到宋悠的真容。
他自詡是天下無雙的美男兒,沒想到還有更好看的女子!
而且這人還是王爺的未婚妻!
花蓮多看了幾眼,倒是不敢再繼續偷看。
宋悠沒想到會遇到蕭靖等人,她有點慫,隻是微微點頭,言行舉止皆十分留意,萬不能叫蕭靖看出一點破綻出來。
墨書扶著她下馬車。
就在這時,蕭靖的視線落在了宋悠扶著車壁的手腕上。
夏日穿的少,隨著宋悠的動作,菱花紋絡的衣袖下滑,露出了一小段潔白如玉的細腕,那上麵的紅痕隱約可見,是蕭靖不久之前才見過的痕跡。
“......”蕭靖驟然眸色一眯。
這一瞬間,呼吸都變得不太順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長留:這下總該看出來了吧?
蕭靖:本王內心激動,簡直不敢相信。
宋悠:馬甲君...你還好麼?
馬甲:.....被讀者姑娘們覬覦已久,我倍感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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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已經回來了,今天晚上9點的那章給大夥寫贈文哦,^_^,麼麼噠,留言前十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