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繃著一張老臉離開了,原本, 他還有事與蕭靖商榷。
但思及王爺才剛大婚, 遂還是斷了提及正事的念頭。
梅老是看著蕭靖長大的, 知道他這些年有多不容易,那年的他隻有七歲, 被人暗中殘害, 斷了一根手指也一聲不吭, 梅老以為他是畏懼。
沒想到傷勢康複後沒過多久,蕭靖就在天色大黑之後,趁著對方睡熟時,一把火將欺過他的人都燒死了。
事後, 他無端的冷靜。
蕭靖過分的早熟, 當年的他讓梅老為之害怕了。
梅老好歹也在衛老將軍身邊當了數年的謀士, 當年衛老將軍臨終前的囑托,就是讓他照看好蕭靖,直至他成家立業。
衛老將軍恐怕從未想過蕭靖會有今日的造化。
其實, 多年以前, 衛老將軍的意思是讓他帶著蕭靖遠走高飛, 能保住一條血脈就不錯了。
梅老走出了庭院,回頭望了一眼掛滿大紅燈籠的回廊, 釋然了。
王爺難得放縱,這未必不是一樁好事。
畢竟,男人嘛!
***
梅老臨走之前,反複交代過, 宋悠虧空過大。
蕭靖從不知,對於這種事,女子也有虧空的。
他命人熬了參湯,本想親手給宋悠喂下去,但看著懷中小兒微腫的紅唇,蕭靖眼神微眯。
此刻他有正當的理由一品芳澤,蕭靖不打算憋屈了自己。
於是,蕭靖非常有耐心的一口一口的朝著那張誘人的菱角唇喂了下去。
他知道,小兒喜潔,若是她醒著,肯定會排斥這樣的情.趣。
看著一碗參湯都喂了下去,蕭靖很有成就感,他的小兒處處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不夠奔放。
蕭靖見過太多的生死,知道這人世間多數事都是以悲情結尾。
兩情相悅說來簡單,實則遇到了則是大幸。
既然小兒與他互通心思,他二人便更應該珍惜每一刻的花前月下。
***
宋悠醒來時,天色又黑了,她倒不覺得餓,許是被灌了不少參湯,身子已經沒有此前那麼難受了。
輕紗帳外透著燭火的光,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剛要動作,那靜坐的人警覺性極高,突然起身朝著她走來,他步子很大,行動帶風,敞開的中衣隨著他的動作而招搖的飄起,露出修韌的人魚肌。
蕭靖單手撩開輕紗帳的那一瞬,二人四目相對,有種微妙的氣氛不知不覺在內室縈繞,羞煞了一旁仙鶴纏枝紋細頸瓶裡的嬌花兒。
仿佛是久彆重逢,蕭靖低低喚了一聲,“小兒。”嗓音裡透著歡喜。
宋悠不知道此刻是什麼時辰了,她又睡了多久?
但她可能不太好意思問出口。
被蕭靖折騰成這樣,總歸不是一樁體麵的事。
宋悠揪著大紅色喜被的一角,白嫩的指尖與豔紅色對比,顯得愈加皓若蔥白。
沉睡了一天一夜,她現在起色甚好,麵若夾桃,雙眸瑩潤,巴掌大的小臉被一頭墨發簇擁著。
蕭靖神色一滯,眼底除卻驚豔之外,還有一絲與有榮焉。
這是他的小兒,如斯美豔,也隻是他的。
“小兒。”他又喚了一聲。
宋悠也點難為情,一想到他在自己身上的熱情,宋悠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她看到蕭靖另一隻手上的書冊,臉色有點狐疑。
坊間傳言,蕭靖七歲離開宮廷後就過上了野孩子的日子,彆說是讀書識字,就是吃飯都成問題。
原著中提及過,蕭靖剛離宮那會被人暗中追殺,為了活命,還食用枯草續命。
許是如今二人已是夫妻,思及此,宋悠難免心疼。
蕭靖似乎一下就看出了她眼中的意思,“小兒是懷疑為夫不識字?”
辰王一黨四處散播謠言,說是蕭靖乃個粗魯之人,不會識文斷字。
蕭靖從不顧及旁人的看法,但不能讓小兒對他有任何的誤解。
此時,他內心極度的想懲戒她。
按著他自己的心思,他立馬就會讓小兒明白,她的夫君處處都強於彆人。
識文斷字算什麼?
宋悠眨了眨眼,她還真以為蕭靖不認識幾個大字......
“王爺在看什麼書?”她問道。
本是沙啞的喉嚨,因為蕭靖一直不停喂水,加上參湯滋補,這個時候已經恢複了不少。
未免尷尬,宋悠找了話題。
蕭靖將書冊隨手置於腳踏上,頎長的身段突然俯身下來,雙手摁在了宋悠的脖頸兩側,那張俊逸的臉突如其來的靠近,他眸中藏著星子,一笑生花。
“小兒,你感覺如何?”蕭靖問道。
好像洞房之後,他一直沒有抽出時間與她說說話,更是想吐露一下洞房心得。
宋悠雲裡霧裡,“還,還好。眼下幾時了?”
很顯然,她的回答並不是蕭靖想知道的,此刻屋外悄無聲息,光是看著內室的燭火便知已經入夜了。
曖昧的時辰,曖昧的地方,二人又是曖昧的姿勢,似乎應該繼續做點曖昧的事才能不辜負良辰。
在蕭靖眼中,小兒是無人可比的,的此生不換。
唯一的缺陷,就是小身板太過羸弱,不夠折騰也就算了,折騰過後,還遲遲不醒.....
這讓蕭靖很是困擾。
此時,看著心上人一臉茫然,一半嬌羞,一半故作鎮定的樣子,蕭靖的心思再次蠢蠢欲動,“小兒,休得裝傻,為夫是問你,洞房那日,你覺得為夫為何?”
“.....!!!”什麼意思,她還需要總結一□□驗麼?
宋悠往被褥裡麵縮了縮,又岔開話題,“到底什麼時辰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大驚失色,“可是錯過了敬茶?”
蕭靖唇角微揚,笑了笑,“敬茶?再有一會,為夫就領你回門了。”
宋悠,“......”她這是睡到了三天後?幸好外人皆以為她是曹沐雲,太丟臉人了,洛陽城不久之後一定會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
洛陽是個風流的地方,百姓最是喜歡打探高門大戶之中風花雪月的事情,誰家又納了十八房小妾,誰人的夫人又是誰的老相好.....
蕭靖上了榻,在宋悠身側躺下,他上臂隨意一撈,就將小兒抱在了他身上,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目光落在了宋悠嫣紅微腫的菱角唇上,蕭靖悠悠一歎,“小兒,你我當真是很不相配。”
處處不匹配....
宋悠頓了頓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抬起頭來看著他。
蕭靖這時也正低垂著眼眸看著他的小兒,二人四目相對,男人幽眸灼燙,小女子卻是有點慫。
“若是不相配,你再另娶就是,反正我不過是個側妃!”
蕭靖,“......”
這話突然讓蕭靖無話可說,但他既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也非痞子流氓,而是介於這二者之間。
蕭靖神色一怔,但很快就低低一笑,“側妃是你,正妃還是你,我身邊寵幸的小郎君依舊是你。小兒....不相配,你也隻能待在我身邊!”
他捏起她的下巴,威壓十足。
宋悠懶的與他說話,此刻還疲的很,撇開他礙事的手就趴著睡覺了。
今夜似乎很太平,守夜的婢女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女子輕微的低.喘,隨即還有一陣輕微的巴掌聲,之後便歸為安靜了。
蕭靖到底沒有胡來,吃了小兒一巴掌,倒也安心睡下了。
***
翌日一早,宋悠起榻洗漱時,婢女都被屏退了出去。
蕭靖看著宋悠戴上了曹沐雲的人.皮.麵具,他蹙了蹙眉,好在小兒的眼睛獨特,不然混在人群之中,他當真認不出來。
“日後若非我允許,不得再做麵具!”蕭靖突然很嚴肅的道了一句。
宋悠起初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她還挺喜歡這張臉的,她站在銅鏡前左右照了照,新鮮感十足。
她瞧著蕭靖有點排斥,故意靠近了他,“好看麼?”
蕭靖半斂眸,俯視著她,好像突然不太高興了,未至一言,就牽著她邁出了臥房。
七寶一大早就準備妥當,穿的是肖嬤嬤是他縫製的新衣裳,他這個歲數的孩子都是穿著開襠褲的。
可七寶如何能在芊芊麵前開著襠呢?太有損顏麵了!
所以他特意挑了一件孩子所穿的長袍子,將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他偷聽到了梅老等人的話,知道爹爹娶的人根本不是什麼曹家女,而是他娘親。
這兩人太會玩了,比他當年還會折騰!
見蕭靖與宋悠走出了房門,七寶喜滋滋的上前,“爹爹抱抱。”
到底是親兒子,蕭靖將人抱起來後,七寶就賴在他身上不下來了,換做旁人早就被蕭靖扔去多遠。
“七寶是想見芊芊?”知子莫若父,蕭靖問道。
七寶小腦袋點頭如搗蒜,“嗯!”
宋悠,“.......”
***
驍王府的馬車離著曹家大門還有百丈之遠時,轟天的炮竹已經開始響起了。
今天是回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