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太後與萬貴妃互視了一眼,宋媛這個反應,隻要是生育過孩子的婦人都會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當年給承德帝下絕育藥的人是皇太後,如果不出意外,承德帝是不可能讓任何一個妃子懷上孩子。
皇太後麵色依舊,隻是眸中似乎突然閃過一絲狠絕。
不多時,禦醫前來給宋媛把脈,片刻之後抱拳道:“回皇上,今日實乃是大喜之日,陶美人這是喜脈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按著脈象來看,陶美人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承德帝的確是怔住了。
後宮已經太久沒有過喜訊。
聞言後,他朗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安陽不愧是朕的福星,如今美人也有身孕,朕果真是洪福齊天!”
宋媛唇角抽搐。
她有孕,跟那孩子有什麼關係?!
饒是宋媛心中不悅,依舊麵上帶笑,“是啊,皇上,安陽是個小福星呢。”
男席上,宋淮遠麵色不佳,仰麵灌了一杯酒,而趙逸亦然,隻不過他心情甚好,他家小安陽的確是福星,不知為何,趙逸內心充斥著與有榮焉之感。
小青青有名字了,她叫玉婉,金枝玉葉,嬿婉及良時.....
趙逸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一陣麵紅耳赤。
天.....他怎會浮想聯翩出女孩兒將來長大後身著嫁衣的模樣.....
他是她娘舅,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定會許她大批嫁妝。
趙逸一想到將來青青會成為哪個毛頭小子的妻子,頓時心中一陣陰鬱。
***
宮宴結束後,萬貴妃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皇太後的坤壽宮。
“姑母,宋媛那賤蹄當真是懷上了!這怎的可能呢!”萬貴妃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如今她的兒子身陷囹圄,一個蕭靖已經足以搶占風頭,再來一個幺兒,承德帝眼中還能有辰王什麼事?
承德帝中年得子,定會百般疼惜,宋媛母憑子貴,遲早會擺脫美人的身份。
萬貴妃自詡是個容貌上佳的,但與二八芳華的宋媛相比較,她也隻能算是半老徐娘,這個時候再去勾引承德帝,彆說是懷上龍嗣了,是否能爬上承德帝的龍榻都另當彆論。
皇太後沉思了片刻,她畢竟是久經世事的老手,尋常後妃的伎倆根本能瞞不了她的眼睛。
“你稍安勿躁,休得在哀家麵前晃來晃去,晃的哀家眼睛都花了!”皇太後揉著太陽穴,她內心十分清楚,按著如今的勢頭下去,驍王府的地位日益昌盛,蕭靖如今也是兒女雙全,還先後與曹家,冀侯趙家都結了親,另外還有一個英國公府。
仿佛就在不經意之中,蕭靖輕而易舉就與大魏幾大權貴“勾結”上了。
“區區一個宋媛不足為懼,她那點伎倆,哀家還不放在眼裡,眼下就算是辰王安然出獄,也未必是蕭靖的對手啊!”
蕭靖才是皇太後最為忌憚的。
每次蕭靖過來給她請安時,蕭靖的眼神總是讓她心中發顫。
蕭靖再也不是那個被廢的太子了。
數年在外曆練,讓他比辰王多了數倍的野心與狠辣。
萬貴妃愁容滿目,“姑母,這可如何是好,再看這樣下去,蕭靖恢複太子之位指日可待,眼下朝中已經有大臣開始提議了!”
皇太後眯了眯眼,從多年前她參與了那些事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承德帝如今對萬家多番打壓,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就快要容不下萬家了。
皇太後歎道:“讓你父親今晚過來見哀家,哀家有要事與他相商。”
辰王遲遲救不出來,不是萬家能力不足,而是承德帝根本不願意放人。
如此,也隻能來硬的了!
***
離開皇宮後,驍王府的下人上前通報了一聲,“王爺,夫人讓您今晚務必回府。”
宋悠與兩個孩子已經上了馬車,七寶原本是要回驍王府的,但他今日頭一次見到妹妹,當真有些不舍。
上輩子爹爹沉迷禮佛,最後直接離宮求佛去了,七寶沒有兄弟姐妹,蕭家旁支的血脈都被爹爹趕儘殺絕,故此,他上輩子多半時候都是寂寞的,以至於後來沉.迷.霸業與女.色,不可自拔。
今日得見青青,又覺之妹妹著實可人,他自是不願意離開。
蕭靖也慣是一個孤獨者,如今有了心愛的姑娘,他們之間有了兒女,他當然希望一家四口待在一塊。
“回去告訴夫人,本王暫且不回府,這陣子就住在客棧。”
小廝,“......”
王爺不回府,小世子也不回府,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很難交代啊!
半個時辰之後,驍王府的馬車停在了客棧大門外。
客棧被蕭靖包下之後,掌櫃親自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要知道,如今住在客棧中的幾位貴人,將來定是大富大貴,伺候好了準是少不了他的好處。
天色已經漸暗,七寶坐在榻上哄著青青玩耍,可能是由於血緣之故,青青被逗的樂嗬嗬的,以往早早就睡下了,今個兒卻是精神的很。
蕭靖還有“未了的心願”,兩個孩子一直在鬨騰,他也沒法對宋悠下手。
不多時,秋娘端著熬好的降火茶上來,“王爺,請慢用,郎中說這已經是最大劑量了。”
秋娘是過來人,怎會不明白蕭靖的鼻血之症是怎麼一回事?
旁人也就算了,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戰神,而且身邊乾乾淨淨,連個侍妾也無,男人真要是中意了某個女子,還不是往死裡折騰。
再者,姑娘的容色又是罕見的嬌媚,但凡是男人瞧見了都難免迷戀其中。王爺整日麵對這樣一個嬌嬌,不上火才怪。
七寶要留夜,宋悠就吩咐婆子給他洗澡,七寶如今終於長大,很多是事情自是不願意讓婆子插手,道:“我自己帶了婢女。”
宋悠,“......”
她這才發現兒子身邊伺候的下人是一個賽一個的標致。
這......
兩個孩子都洗好澡後,宋悠這才去稍稍沐浴了一下,客棧都是蕭靖的人,加上盛暑天戴著人.皮.麵.具委實難受,故此她將麵具摘去了。
原本想給七寶一個驚喜,誰知這家夥似乎早就知道,他隻是瞅了宋悠幾眼,“娘親,今晚我與妹妹,還有爹爹,娘親一塊睡。”
宋悠自是歡喜,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心肝肉,至於蕭靖,勉強帶上他也無妨。
這廂,蕭靖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奈何,七寶與青青都是他的親生兒女,他還不能對兩個小東西如何。
入夜後,一家四口終於都躺下了,青青玩的歡哨,這個時候睡的很香,七寶的芯子尤為狡猾,“娘親睡在最裡麵,我與妹妹睡中間,爹爹睡在外邊。”
蕭靖很想教訓他,但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宋悠從他懷中起來,之後又去了床榻最裡側。
如此,七寶滿意的笑了,按著爹爹對娘親的熱情,搞不好用不了多久,他又會添弟弟妹妹。
上輩子他雖是獨子,但爹爹總像是有心事,對他關切甚少,他更是從不記得娘親的模樣。
如今,他可能還想多霸占娘親幾年。
隔著兒女,蕭靖看了一眼宋悠,眼神幽怨。
今晚,他就連最後一點甜頭也沒了......
是夜,聽著耳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蕭靖側過身子,強行壓製住了體內的燥熱,小兒已經睡下了,七寶與青青兩人也睡的四仰八叉的,碩大的千工床,他自己則隻能躺在床榻最外沿上,而且還不敢驚擾了他們三人。
蕭靖看的出神,不消片刻,好看的唇角揚了揚。
原來,他早就不是一個孤家寡人,有了小兒,便就有了家。
屋內點了安神香,睡意來的很遲,但也能讓蕭靖勉強入睡。
潛意識之中,鼻端都是清淺的花香,還想是晨露中的玉簪,又像是飄渺在輪回路上的曼陀沙華。
蕭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黃泉路上的彼岸花。
他心中極度鬱結,仿佛灌了滿腔的重鉛,讓他好生難受。
眼前突然出現在一道亮光,他抬手遮住了眉眼,順著亮光的方向走了過去,不多時,他看見一戴著麵紗的女子。
女子身段娉婷嬌柔,他看不清她的臉,卻是被那雙墨玉一眼的眸子給吸引住了。
“小兒。”蕭靖喚了一聲。
女子似乎很膽怯,她抽泣著,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是七寶的模樣,“我護不住他,也護不住我自己,等到將來,會有人過來找你們,她是我,我也是她。”
蕭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他仿佛察覺到了眼前的女子並不是他的小兒。
小兒不會輕易哭泣,也不會輕易妥協,他的小兒看似是柔弱,卻是堅韌如雪山之花。
“你究竟是誰人?”蕭靖問道,試圖去抓住這女子問個清楚,或者摘下她的麵紗看個清楚,但觸手所及,隻有一片虛幻。
再定睛時,女子又站在離著他有一丈遠的地方。
她還在哭泣,看上去很無助,“記住了,我是她,她也是我。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也是你的姻緣,這些都是你上輩子求佛得來的,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我要走了。”
蕭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潛意識之中,他知道自己在做夢,但心中那種憋悶之感也尤為明顯,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何故假裝我的小兒?!”蕭靖爆喝了一聲。
女子水眸隱隱,突然伸手揭開了麵紗,她臉上滿目瘡痍,與那雙墨玉眼委實不相配。
她好像怔住了,“我不是小兒,我隻是她.....”
女子的身形越來越飄渺,她嘴裡不住的說些蕭靖聽不懂的話,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猛然之間,蕭靖從夢中驚醒,他坐起身來,第一時間查看了妻兒。
見宋悠與一雙女兒皆在,蕭靖坐在床榻上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
有那麼一瞬,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篤定。
小兒就是小兒,她還能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七寶:日常做燈泡。
青青:燈泡2號
皇太後:是時候造反了。
辰王:我等得花兒都謝了,要造反就趕緊造吧!
蕭靖:嗯,就等著你們造反,我來鎮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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