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我挖我自己牆角(2 / 2)

除了二大王趙顥,就屬王安石,最讓她丈夫忌憚!

這樣想著,她就看著趙煦,輕輕撫摸著趙煦的頭,鼓勵道:“都是一家人,六哥與太母將自己的想法說清楚便是了。”

而在同時,一直在向太後身邊的尚宮張氏,已經在向太後的暗示下,悄然退到了簾外。

為可能的封口做準備。

沒辦法!

這大宋的士大夫們,一旦看到了皇權的軟弱和可欺。

就一定會得寸進尺!

仁廟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跡象了。

如今的話,他們必然跳臉!

這一點,作為士大夫家的女兒,向太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趙煦笑著頷首,道:“母後、太母,可還記得,我在去年曾請向、高兩位國親去熙河,為熙河亡魂建寺祈福?”

兩宮點點頭。

“除了建寺之外,我還請了兩位國親,在熙河種些木棉……”

兩宮當然知道這個。

當時她們知道後,還在心中歡喜——官家(六哥)果然仁善,這是變著法子賞賜呢!

隻是,綾錦院的事情怎麼就拐到木棉身上去了?

“兩位國親自履任後,便在熙河上下,發動百姓,曉瑜州郡良善,墾荒為田,於那渭河、洮河等流域,廣種木棉。”

“數日前,兩位國親就已經運回了第一批采摘的棉鈴……”

“總計是十一萬五千餘斤!”

兩宮聽著到這個數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多少?十一萬五千餘斤!

“如今這些棉鈴,皆已在專一製造軍器局中,由沈括指揮工匠,以其所發明之軋棉機去仔!”

“以一匹吉貝布,幅寬兩尺兩寸,長四丈,率用棉花約四斤,向、高兩位國親此番運回之棉鈴,去仔之後可織得吉貝布三萬餘匹,以市價二十貫算,值錢六十萬餘貫將近七十萬貫!”

“而這隻是第一批運回汴京之棉鈴!”

“以兩位國親所奏,今歲熙河各州,種有棉田十萬餘畝,畝產棉鈴約十一二斤,去仔之後至少百一十萬斤棉花,可織得棉布近三十萬匹,價值六百萬貫上下!”

“而我與兩位國親,約定之棉鈴收價,以兩貫一匹算,需要給付兩位國親六十萬貫!”

兩宮聽著,人都傻了。

她們怎麼都想不到,向宗回、高公紀這兩個家夥,背著她們在熙河,不聲不響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了。

這可是價值六百萬貫以上的產業啊!

就算是官家(六哥)給付的收購錢,也是六十萬貫以上!

他們怎麼搞的?

兩宮根本就不知道!

但趙煦還在繼續說:“這還隻是今年的!”

“明年,熙河諸州的棉花種植麵積,可能達到三十萬畝,甚至四十萬、五十萬畝!”

“後年的話估計能到百萬畝!”

“哪怕吉貝布價格跌倒十貫一匹,這也是每歲一兩千萬貫的產業!”

“隻消三年,熙河一路,歲產價值一兩千萬貫之棉鈴!”

兩宮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

過去,熙河路是純粹的賠本之地。

朝廷歲費數百萬貫,以維持在當地的統治。

所以朝野才有棄熙河的聲音。

但現在,熙河一路就有著可以創造千萬貫以上財富的能力。

若此事成真,那麼熙河路就將成為大宋的財稅重地!

更妙的是,對皇室而言,等於是拿著國家的錢,在做自己的買賣!

隻是……

“這與綾錦院有何乾係?”太皇太後問道。

趙煦笑起來:“太母可還記得孫臣在今年的坤成節所獻的太母車?”

太皇太後點點頭。

“太母可知,太母車沈括在專一製造軍器局中試用後,發現可用來紡棉紗,其紡紗效率數倍於其他紡車!”

“而沈括又奉我旨意造聖母梭為母後生辰禮!”

“這聖母梭,用於織布,數倍甚至十倍於其他織機!”

“換而言之,太母車、聖母梭,二聖慈恩,可使紡紗、織布之工大減,織工持之一日可織布數匹!”

自秦漢以來,布就是錢!

無論它是什麼布,都可以直接當錢用。

官府認,民間也認!

所以,熙河路產的那裡是棉鈴?

分明就是銅錢!

兩宮聽著趙煦的描述,麵色變得潮紅。

太母車、聖母梭!

若官家(六哥)所言為真,那麼她們兩人的曆史地位,那是奔著嫘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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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嫘祖教百姓養蠶抽絲,永垂青史,受百世祭祀!

她們同樣可以因太母車、聖母梭,永垂不朽!

可問題是……

她們還是沒有想清楚,官家(六哥)為何放著好端端綾錦院這麼好用的機構不用。

非要將之散出去,百萬貫不是錢嗎?

趙煦看出了兩宮的疑慮,道:“鄧學士在經筵上,講過盱江先生之言,曰:先王之法,其所以有天下而民不富者乎?孔子謂:既庶矣富之,既富矣教之!”

“管子有言:倉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然則民不富,倉廩不實,衣食不足,而欲教以禮節,使之趨榮而避辱,學者皆知其難也!”

“故此,為君者,需使民富,唯民富方能國強!”

“古之聖王,皆藏富於民!”

“司馬相公也曾言:天下之財,官府得多,則民得少,民少則天下難安!”

趙煦再次抬出了李覯、司馬光的牌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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