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妃嬪匍匐在地,哭成一片。
“拜……”全體匍匐再拜。
如是三次之後,禮官再呼:“太後跪送先帝!”
向太後走上前去,在梓宮前再拜。
所有人,集體匍匐,將整個庭院變成了白色的孝服海洋。
而先帝梓宮則堅定的向前,跨過宮闕,越過門檻,到了景靈宮外。
趙煦身穿孝服,手持竹杖,率著文武百官,站列在兩側。
當先帝梓宮出現在宮外時。
趙煦就已經持著竹杖,上前跪在梓宮前。
在禮部官員的指揮下,他匍匐在地,再拜而跪,叩首哭泣。
“哀子嗣皇帝煦恭送皇考英文烈武聖孝皇帝升暇!”趙煦帶著哭腔,再拜恭送。
巨大的轝車,早已經就位。
禁軍們恭恭敬敬的抬著先帝梓宮,將之穩穩的放到了轝車上。
梓宮被抬上轝車,禮樂大奏。
趙煦帶著群臣,趨步上前,再拜於轝車之前。
匍匐頓首,三拜而起。
然後,趙煦便對著呂公著拱手一拜:“請尚書左丞、門下侍郎臣公著代朕宣讀先帝哀冊……”
“諾!”呂公著再拜叩首,恭敬的接過了一張白麻紙,然後對著群臣開始宣讀起來:“維元豐八年,歲次乙卯,三月甲午朔,五日戊戌,神宗英文烈武聖孝皇帝崩於福寧殿,旋殯於殿之西階。”
“粵十月壬戌朔,六日丁卯,遷座於永裕陵,禮也……”
“孝子嗣皇帝臣煦奠送大庭,號訣中經……”
在呂公著抑揚頓挫的宣讀中,趙煦不時大哭,哭完就拜,匍匐叩首。
群臣也跟著匍匐再拜,哭嚎不已。
長長的哀冊,讀了足足小半個時辰。
無論對趙煦還是群臣的體力,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而趙煦堅持了下來。
這既是他意誌力強大,也和他一直在鍛煉自身身體有關。
當哀冊讀完,群臣再拜。
呂公著恭恭敬敬的對著轝車叩首,而此時也剛好到了辰時。
在辰時到來的那一刻,隨著禮部尚書韓忠彥率領的群臣,簇擁著趙煦,對著先帝轝車再拜叩首,口呼:“哀子嗣皇帝臣煦恭送皇考英文烈武聖孝皇帝神靈!”
於是,先帝靈駕正式發引!
靈駕儀仗使王存首先率領靈駕儀仗發引。
無數龍旗以及代表天子的黃羅傘及其他儀旗、鼓吹首先出發,浩浩蕩蕩的向前。
然後是禮儀使韓忠彥率領的文武百官,簇擁先帝轝車,緩緩從禦道踏上前往河南府的道路。
在他們之前,作為橋道頓遞使的權知開封府蔡京,已經領著開封府的鋪兵們,早早的在前方開路、引導。
靈駕所過之處,道路、橋梁,都要確保萬無一失,確保先帝靈駕準時在禮部選定的吉日吉時抵達帝陵行宮暫存。
誤了時辰,可是會掉腦袋的!
最後是鹵薄使許將率領的靈駕鹵薄,載著無數先帝禦用之物並保護著前往帝陵送葬的妃嬪、宗室、外戚。
身為天子趙煦是不需要去的。
本來,向太後也應該依照故事前往河南。
但,群臣以‘天子幼衝,需娘娘扶持’為理由,請求向太後留在汴京。
趙煦匍匐在地,按照著禮儀,在該拜的時候拜,在該跪的時候跪,不斷重複著。
直到先帝靈駕的龐大隊伍,消失在禦道上。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初冬的陽光落在禦道上。
趙煦在禮部官員的再三節哀的請求下,緩緩起身。
他回過頭,看向從景靈宮中走出來的向太後。
他哭著迎上去:“母後……”
“兒今日開始便沒有父皇了……”
向太後聽著,鼻子一酸,抱著他也是大哭一場。
她又何嘗不是沒了丈夫了?
甚至,連送丈夫最後一程,連去看著他的梓宮下葬都不能。
“從今之後,你我母子,便隻能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為命了……”向太後說著,就悲不自勝。
趙煦伸手拍了拍向太後的背,道:“母後莫哭……母後莫哭……”
對他們母子來說,先帝葬禮至此差不多完全結束了。
隻剩下最後的虞主回京奉迎和奉安之禮。
但對大臣來說,卻還有著靈駕抵達、梓宮暫居和掩皇堂、下葬以及最後的奉虞主回京。
不要覺得繁瑣,這就是禮儀。
就連民間百姓,父母去世,尚且有百般講究。
何況是堂堂天子,一國之主?
注:簡化了無數倍……因為真正的北宋皇帝靈駕發引之禮,無比繁瑣,其中好多東西都已經失傳,根本說不清楚。
譬如升龍盾和砌祖奠,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東。
隻能靠猜,乾脆不寫。
注2:正常靈駕發引,應該是從垂拱殿開始。
但我前麵資料沒查清楚,單純的以為梓宮會移居景靈宮……
實際正常,梓宮和瓚宮都在皇儀殿,靈駕發引的時候,才會轉移到垂拱殿。
這裡是將錯就錯~
PS:這兩天肚子又有些脹痛,明天估計得去檢查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