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
因為在他之前,富弼、文彥博們就拒絕過類似的任命。
理由也很好找——此豈國家善待儒臣之製?
我可不是一般的士大夫!
老臣我的精力,應該放到更重要的地方——比如說國家大政上!
這種瑣碎的、繁雜的刀筆吏們才會做的事情交給臣,這是對臣我的侮辱!
可是,他之前的調門起的那麼高。
而且,司馬光的臉皮終究不如文彥博、富弼,可以在君前堂而皇之的倚老賣老。
於是司馬光隻能長身拜道:“陛下托付,老臣恭從!”
“隻是……老臣老邁,恐怕難以完成陛下的托付!”
這是實話,也是他提前打的補丁。
司馬光已經很清楚,他若真的到了大理寺、刑部,麵對那些堆積如山的案牘,以及複雜無比的案情。
恐怕所有的精力都陷進去,也會手忙腳亂,甚至出錯。
所以,司馬光隻能搖人。
“老臣恭請陛下,委派三五大臣,協助老臣……”
趙煦微笑著點頭:“這是自然,朕會和太母、母後還有都堂髃臣們商議後,委任幾位大臣協助司馬公清獄斷案!”
這正是趙煦想要的。
司馬光開個頭,剩下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了。
大家看啊!
這可是司馬公的建議!
朕虛心納諫而從之!誰要反對,請先去說服司馬公?
什麼?司馬公已經不幸離世?!
唉!那就沒有辦法了。
這就是司馬光最好的用法。
他就是一麵盾牌,讓舊黨極端派無能狂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歎息之牆。
說起來,這一招趙煦還是學的劉摯、王覿等人。
隻不過,在他的上上輩子,劉摯、王覿等人是在司馬光死後,拿著司馬光當幌子和旗幟,抵擋那些對他們的攻擊——誰要是指責他們,他們就抬出司馬光的旗號。
……Μ..cc
司馬光離開崇政殿的時候。
他的腦子,還有些嗡嗡的。
他不大明白,這個事情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想好的,拿著那幾個案子推翻王安石的慎刑思想,恢複嘉佑時代的法令嗎?
現在是怎麼回事?
怎麼好像,事情演變成了可能讓我司馬君實去給王介甫的刑統修修補補了?
老夫,要變得和呂晦叔一樣了?
偏偏,這個事情他還隻能去做!
“看來,隻能先慢慢在刑部、大理寺那邊積蓄力量,再慢慢想辦法,說服官家……至少讓官家讚同恢複嘉佑之政!”
在他看來,這個事情並不難。
因為那位少年官家,一直以來就對嘉佑之政,充滿了好感。
方才在殿上,雖然提及了先帝的仁政和德政。
但也對嘉佑之政,表達了向往。
所以,此事大有可為!
想著這些,司馬光就再次振奮起精神來!
他昂起頭,走向宮外,隻是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事情:“糟了!忘了和陛下舉薦賢能了。”
不過……
“過兩日,君前再奏,再說此事吧!”司馬光想著。
……
趙煦漫步在去保慈宮的路上。
他的嘴角,帶著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