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聽說,古者聖王做五兵,乃為禦暴誅凶,保民護家!”
“若區區交趾入寇,而我大宋不能懲戒……”
“此豈非鼓勵天下四夷,皆來入寇?”
“如此四方有警,四夷相侵……天下崩壞,隻在眼前!”
趙煦在現代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所以,他在太皇太後麵前,裝懂事、孝順,在向太後麵前扮一個好兒子。
在大臣們麵前也是這個樣子。
他對韓絳暗示身後殊榮,家族榮耀。
他將呂公著的兒子、孫子,都選到自己身邊來。
他將燕達三子都提拔成自己的近臣,他對苗授不斷關懷、慰問。
總之,大臣們需要他是個什麼樣的君王,他就是一個什麼樣的君王。
就像此刻,他在司馬光麵前,就扮演著司馬光希望的君王形象。
一個善於納諫,一個仁心善良,一個遵循禮法的少年君王。
這樣,他不僅僅可以得到司馬光的支持。
還能讓司馬光幫他做事,給他背書。
於是,司馬光頓時有些啞然。
因為趙煦的話確實正確,有道理。
而且,哪怕司馬光也承認——交趾人主動入寇,確實是錯的。
現在兩宮和朝野的反應很正常。
所以,司馬光隻能深吸一口氣,繼續勸道:“陛下所言甚是!”
“隻是臣聞:昔者舜在位,有苗不服,禹將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執乾戚舞,有苗乃服!”
“願陛下從聖人之道,修教積德,交趾自然畏服……”【1】【6】【6】【小】【說】
趙煦歎息一聲:“奈何北虜已知此事……”
“若我朝連區區交趾入寇,也不能懲戒……北虜、西賊一旦聯手……”
“故此,非朕不願息兵,實乃不能不用兵!”
朕打出友邦驚詫卡,司馬公,您又將如何應對呢?
趙煦對此很好奇。
司馬光咽了咽口水!
這正是這個事情裡麵,讓他最頭疼的地方。
當代恐遼症重度患者,除了宮中的兩宮,就是這位司馬光最為嚴重了。
可以說,遼國人哪怕隻是在邊境嚷嚷一聲,在汴京城的司馬光都會嚇一大跳!
司馬光隻能硬著頭皮,勸道:“陛下,其實也是有著無須兵戈的辦法的……”
“隻要交趾國王,願遣使謝罪,同時交出入寇元凶……”
“朕也想啊……”趙煦假意歎息著:“可若交趾不願呢?”
“這就是朕之所以遣章相公南下,又委狄詠率軍南下的原因!”
“也是朕之所以,隻派五千兵馬南下的緣故!”
趙煦滿臉慈悲的道:“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若交趾果能恭順,交出入寇元凶,遣使來謝……”
“朕又何嘗不願止息乾戈呢?”
交趾人若是肯遣使謝罪,肯交出楊景通。
趙煦會在汴京城笑的打滾的。
楊家那可是交趾在其北方的藩鎮,半獨立割據勢力,同時也是交趾李朝放在邊境上的一頭看門狗。
若交趾人將楊景通交出來,其北方立刻就要天下大亂。
那些過去臣服的豪族,就都會兔死狐悲。
所有北方的豪族,都會對升龍府失去信心。
如此,大宋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整個北方的豪族都歸附大宋。
趙煦也懶得在交趾設郡縣了。
太遠,太麻煩,管不過來。
他完全可以大方的,給與這些豪族自主權。
他給章惇、狄詠等人的小冊子裡就已經寫明白了——朕欲效唐太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