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獻卿聽著,卻是瞪大了眼睛:“我去不去太學,與那些文臣有何乾係?”
“他們也未免管的太寬了吧?”
魏國大長公主道:“我朝士大夫,就是如此!”
彆說是駙馬了。
士大夫們恨不得,連官家在大內做什麼,都要管上一管。
這對士大夫們來說,是義之所在,也是千萬人吾往矣。
郭獻卿自然知道大宋士大夫們的這個脾氣。
所以他其實也隻是發泄幾聲。
然後就耷拉下腦袋了。
魏國大長公主,卻必須和他商議。
“夫君,還請振作起來!”她說道:“我郭氏的麻煩,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得罪天子,開罪官家。
這個事情,對勳貴家族來說,影響太大了。
這個不利影響,若不能消除,郭氏從此多艱!
看看王詵家族就知道了——連正常磨勘,吏部還有樞密院的官吏,都想卡一卡。
倒不是宮裡麵,有什麼指示。
官吏們純粹是趁機吃拿卡要而已。
這就叫痛打落水狗!
偏生王家,還隻能乖乖掏錢,花錢消災,甚至得小心的伺候那些過去,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小吏!
為什麼?
怕把事情鬨大,讓宮裡麵知道,讓小官家想起王家。
王家現在的策略就是學那冬天的野雞。
將頭往雪裡一埋,假裝不知道外麵的事情,隻求小官家將他們當個屁放了。
等挨過這一陣,過個二三十年,小官家不生氣或者又有新君即位了。
他們王家才算渡過此劫。
而,郭家現在這個事情的性質,也是差不多的。
搞不好還要嚴重一些。
恐怕還是礙著親戚的顏麵,宮裡麵才沒有把事情做絕。
“娘子的意思是?”郭獻卿問道。
“還錢!”魏國大長公主道:“事到如今,隻有趕快還錢了。”
“還錢?”郭獻卿瞪大了眼睛。
他喃喃自語起來:“我入宮一趟,得罪了官家,還要被去太學……”
“繞了這麼大一圈,吃了這許多虧,最後還是要還錢!?”
那我不是白白受罪?
魏國大長公主點頭:“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甚至,妾過兩日還得親自入宮,請動母妃,到官家麵前謝罪,望乞官家恕罪!”
“搞不好……”
“還得額外拿出一筆錢來,才可能讓官家消氣!”
郭獻卿的語氣頓時有些激動了:“我不僅僅得還錢,還要另外再拿錢出來?什麼道理?!”
魏國大長公主歎道:“這是天家的道理啊!”
“先帝在的時候,連宰相犯了錯,都得乖乖去交罰銅!”
“我郭氏,怎比得上宰相?”
郭獻卿瞪大了眼睛,然後他就想起來了先帝。
確實是有這個事情,那時他還笑話過宰相們呢。
卻不料現在他也得去做這個事情了。
郭獻卿低下頭去:“這會不會太丟人?”
魏國大長公主歎道:“丟人總比闔府上下都被牽連要好!”
王詵家裡,現在就是最好的榜樣了。
那位官家,可是以記仇出名的。
郭獻卿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去。
魏國大長公主看著自己的丈夫,麵色雖有些憂愁。
可心裡麵實際是歡喜的。
為什麼?
因為官家已經決定要將她丈夫,送進太學,專門請大儒教導、規勸。
這就意味著,她的丈夫未來一段時間,都不可能再和那些狐兔來往,也不可能再去外麵亂來了。
若是大儒的教導、規勸有效。
丈夫從此收心,守著她孩子們,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那就實在是太好了。
至不濟,丈夫吃了這個教訓,也會多少收斂一些,注意一些。
所以,魏國大長公主,其實是感謝宮裡麵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