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學生會成員忽然扭過頭，剛才燦爛的笑容變成了陰鬱的冷漠。
“不過，你們當中有人抽煙，違反了第八條規則。”
領頭女生的笑容驟然消失了。
江鯉心頭一緊，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下一瞬邊看到一股突然出現的黑煙將王察包裹了起來。
一縷黑煙從王察外套的裡衣兜掏出了一根皺巴巴的香煙，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下。
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最是頑固不化，我行我素，王察在家裡大男子主義慣了，老婆和孩子都隻有被他打罵的話，家務更是從沒乾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學生們讓王察做掃除，本來就讓王察心底不舒服。
他更是聽不進去這些年輕學生好言相告，覺得是這些學生故意嚇唬他，仍然還是存在著僥幸心理，偷偷藏了一根煙。
王察試圖掙紮，但無數縷黑煙將他的四肢牢牢地控製了起來，糾纏在他的身上如蛆附骨。
而一縷黑煙則飄向了他的腦袋處，圍成一圈捂住了他的口鼻，像是膠水那般死死地黏在了他的五官，更可怕的是，這些黑煙如同有生命那般不斷地往他的五官裡鑽，像是一條條扭動的寄生蟲興奮地找到了宿主。
王察滿腦門都是汗水，麵目因為窒息而變得扭曲起來，發出如同野獸般的痛苦嗚咽。
學生會成員們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不是喜歡抽煙嗎，讓你抽個夠好不好？”
江鯉幾個人麵露不忍，但對於這股可怖的力量卻又心存恐懼，就在林疏桉忍不住剛上前走了一步，學生會成員立即冷漠地望向了他們的方向。
“違背規則的人，你們是救不了的。如果你們想變得跟他一樣，我倒是可以滿足。”
領頭女生歪了歪頭，繼續說。
“我們學生會眼看你們是剛轉學而來的新生，已經夠仁慈了，隻讓違規的學生接受檢查不合格的懲罰，而沒有讓你們整個寢室連坐。”
仁慈？仁慈會直接將一個人最寶貴的生命拿走？
江鯉腹誹道。
沒過多久，黑氣消失了，王察四肢跪地，軟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窒息而死的他的瞳孔散大，顏麵青紫，口鼻嘴唇還有耳朵都流淌著黑色的血水，表情痛苦而扭曲。
領頭的女生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同學們，真是不好意思，你們才打掃完的寢室又被弄臟了，麻煩你們自己處理一下，咱們晚上十點半查寢的時候再見。”
一群人齊刷刷地走掉了，仿佛真的隻是完成了一次尋常的衛生檢查，隻留下一地狼藉和一具尚還有體溫的屍體。
寢室陷入了沉默。
這還是年輕的學生們第一次直麵死亡，還是如此殘酷瘋狂的死法。
許夢瑤捂住嘴巴，喉嚨裡抑製不住地發出嘔吐的聲音，可她乾嘔了幾聲，卻隻徒勞地吐出了幾口口水，恐懼的情緒讓她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
許夢瑤的雙眼微微帶了淚光：“我看見過王叔幾次，他是給我們這棟樓送水的工人，就算他抽煙的習慣不好，也罪不該死啊。”
江鯉把許夢瑤拉到椅子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話卻如鯁在喉，什麼都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江鯉的心頭也充滿了恐懼，直麵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殘忍的消亡，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了這場遊戲的可怖。
如果她死了，外婆怎麼辦？
林疏桉的臉色同樣慘白，他微微側過眼睛，有些不敢直視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我先去喊趙決明他們上來，叫他幫我一起把屍體抬下去。”
沒有誰想碰屍體。
可他總不可能讓學姐兩個女生去處理屍體，而他們既然還要在寢室待一晚上，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
等到林疏桉和趙決明回來之後，兩個人身上都殘餘著黑水和血漬。
趙決明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我倆拖著屍體繞了幾個圈子，可實在出不去這棟樓，其他寢室也全都房門緊閉，實在是找不到丟屍體的地方了，隻能把王叔丟垃圾桶了。”
林疏桉低垂著腦袋，顯得很自責：”我太懦弱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寢室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江鯉打破了沉默。
江鯉呐呐道：“不怪你，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她頓了頓，又乾巴巴地擠出來幾句：“我又何嘗不是很自私，就這麼站著——”
“夠了。”
卻被很少說話的覃秋澄打斷。
眾人驚詫地看向她。
覃秋澄滿臉不耐，說出了至今為止最長的一句話。
“你們這群沒出過社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