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惜夜急忙忙彎腰穿鞋。楚慎之大步上前,從床頭取出疊好的舊披風,抖開來裹在他身上。
薑惜夜雙手抓著楚慎之手腕,親切地追問起來:“大哥這幾日在何處?怎麼沒來找我們?上次匆匆一彆,我還有很多話要跟大哥說……”
楚慎之上次夜闖燕國皇宮時薑惜夜已經睡下,兩人未曾見麵,事後薑采薇沒有告訴薑惜夜,也難怪他著急想要知道更多。
但燕國皇宮危機重重,還有一個周正聰時不時來查探,薑采薇不敢掉以輕心。她推著薑惜夜先去坐好,然後拿出破舊的蒲團放在案幾前,和楚慎之並肩而坐。
這殿內空曠,連一把椅子都沒有。楚慎之挪動蒲團時摸到上麵的針腳,低頭細看了兩眼,明白這蒲團怕不是薑采薇自己親手縫的。
薑惜夜為難道:“……大哥,隻有冷水。”
楚慎之抬頭看向他,笑了笑:“太子殿下,臣不渴。”
但薑惜夜還是感到難過。從前在薑國皇宮,他的昭陽殿雖然不奢華,但飲食素來不差,楚慎之偶爾因公事來拜訪,薑惜夜都會拿出最好的糕點茶葉來招待。
楚慎之似乎猜到他為何情緒低落,輕聲安慰道:“太子殿下處境艱難,臣都明白。”
薑惜夜一張小臉擰巴起來:“在這兒就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地喊了,大哥叫我惜夜就行——咱們總歸是近親,大哥可彆跟大姑丈一樣非要講究君臣之彆。這一點兒二哥就自在得多,前幾年我還小的時候,他發起火來還衝我喊‘薑惜夜’呢!”
一番話引得楚慎之和薑采薇同時低笑。
薑惜夜也嗬嗬笑起來,眉目間儘顯少年人的天真。
“那還不是因為你打碎了問雪姐姐的藥罐兒,差點兒燙到她?”薑采薇笑道,伸手替他攏了攏垂到肩上的長發。
姐弟倆都披散著頭發,隻是薑采薇的格外長,拖到了地上。而薑惜夜一頭墨發披散,唇紅齒白跟女娃娃一般。
薑惜夜努嘴撒嬌,目光轉向楚慎之,又問:“大哥這幾日在長明城內麼?就你自己?住在何處?飲食如何?”
楚慎之輕笑道:“不用擔心。我獨自來此,如此更方便些。長明城雖然時常盤查,但找一處空宅子棲身不算難事。再說咱們薑國人跟燕國人生得沒兩樣,口音也無甚差異,我在外麵出入飲食沒什麼不妥。”
薑惜夜看看薑采薇,目光轉向楚慎之:“大哥要在長明城呆多久?”
楚慎之道:“元宵之前都在。往後若得空,我還會再來。”
他話音剛落,薑采薇便道:“表哥,今日之後不必再冒險了。”
楚慎之愣住。他看看姐弟倆的臉色,意識到這是他們倆商量過的。
“怎麼?不是說好了要教惜夜練武強身……”
“大哥,我不想練了。我中毒已深的消息瞞不過燕帝蕭雲昊,糊裡糊塗活著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罷了。若我明知活不長久還練武強身,被他察覺之後說不定連姑母的麵子都不會再照拂……”
“可是你自幼體弱,不練武強身,怎麼撐得過去?”
“阿姐會照顧我。”薑惜夜歪了歪頭,歎道,“其實練不練我都是這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