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春色映蘿牆,朵朵芳菲在精心侍弄的花園中悄然盛開。站於窗前的男人眉目悠然地欣賞著眼前與璃月截然不同的風景。
來此地已有十餘日,但除了知曉魈的位置外,旅者與微生卻並無半分消息,臨近城鎮中也並無他們的蹤跡。
但鐘離也並不著急去尋人,以微生的性子,近幾日也約莫能夠找上門來,隻是不知道他來之時,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
在綜合考慮之下,矜貴的龍龍決定還是等微生來了之後,再一同去尋魈。魈所獲得的角色身份,必然能令微生感興趣。自然,鐘離先生其實也有些感興趣。
他的眼尾揚起一點笑意,指尖拂過桌上歌劇的宣傳海報。
與此同時,規律又不失禮儀的短短三聲叩門聲響起,侍衛長低聲道:“公爵大人,時辰已到,出行的車馬已備好,是否需要現在啟程?”
聽到這主仆意味濃重的尊稱時,饒是已經聽了許多時日,鐘離仍舊是淺淺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這裡的貴族出行必然要帶著侍從,前幾日他選了一場歌劇表演欲要獨自去欣賞、言明不帶侍從之時,路邊便頗為壯觀地跪了一片的侍從,竟是有他若不帶人出行保護自己的安危,便將罪過歸於自身自殺謝罪的意味。
僵持了片刻之後,鐘離先生決定還是入鄉隨俗,在出門之後勉強留下了兩個人。
貴族出門從來都不自己帶錢,衣飾穿著繁複華麗,卻並無任何金幣的容納之處,鐘離便權當跟隨的兩人是他隨身帶著的錢包了。
畢竟鐘離先生並不需要人的保護,他自己便足夠有安全感了。
鞋履在紅木的地板上發出沉穩又富有韻律的腳步聲,輕揚的發尾無一不述說著矜貴的優雅,連隨著步履而動的衣擺也詮釋著從容的華貴。
人的氣度不來自於繁複華麗的衣裝,而來自與他本身。任何華麗的衣裝,對於鐘離而言都隻是錦上添花。
不過,這等繁複的衣著,在設計上或許能讓彌怒收獲不少的靈感。
長時間擔當彌怒衣架的鐘離如此想到,他修長的手指掀開簾幔,拿起懸掛在一旁的深色手套,動作緩慢地套在手上。
掀開簾幔之後,他的麵容也隨之露出。
眉宇的神色淡淡,眼尾的紅痕未有不切實際的濃豔,反而顯得高貴地不可侵犯。唇角的笑意斂去之時,便能讓人察覺住那凜然的壓迫感。
然而數百年的閒適,與故友隨時相見,已經讓鐘離先生能夠習慣性地微微彎起唇角,凜然的壓迫轉瞬化為溫煦和風。
“走吧。”
帶著兩個侍從,屬於公爵府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城中最大的歌劇院,不出意外地被引至歌劇院視野最為良好的雅間,安靜又愜意。
閒適地靠坐在沙發上過,鐘離淺淺地抿了口價格昂貴的咖啡,等候著歌劇表演的開場。
即使咖啡與茶一樣都是帶著苦澀的味道,但鐘離卻仍舊更喜歡茶的口感,苦澀卻又回味悠長。
不多時,舞台上的燈光緩緩亮起,肅穆的音樂蕩起莊嚴的音符,純白聖潔的聖女跪坐在教堂的神像之前,用自己虔誠空靈的聲音頌唱讚美神的詩篇。
“聖主,聖靈......”
“純潔的天使為您播撒光明,高雅的靈魂行過水晶花的聖潔......”
“聖子踏過死亡的陰穀,傳頌神的仁慈.......”
“我做那青綠的野草,祈願聖靈的注視;我願以純潔的犧牲,行訪荊棘的末路;我願割舍空洞的心,使我的靈魂得以滿盈......”
頌神的詠唱在伊始之時便將觀眾地情緒沉浸入佳境中,饒是鐘離也將自己帶入認真欣賞的情緒中。
當聖女歌頌的禱告結束之後,另一位重量級的男主角騎士也在聖女純潔猶如水仙的微笑中入場,單膝跪下,訴說著聖女今日代神巡撒光明的行程。
而與此同時,舞台的頂部,兩個人和一個飄浮靈鬼鬼祟祟地躥了過去,小心注意著不要影響到下方的表演。
等好不容易溜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派蒙才小心翼翼地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吐槽道:“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走正門要爬天窗啊!剛才差點被人發現,嚇得我差點沒手滑將微生給扔下去!”
蛋轉了個圈,慶幸道:“還好你沒有將我扔下去,不然要是我摔成蛋花,給鐘離的驚喜就要變成驚嚇了。”
“倒也不必如此詛咒自己。”旅行者眨了眨眼,連說話的語氣都學著文縐縐的架勢,卻是將反駁的話壓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她覺得無論派蒙是手滑還是沒有手滑,對鐘離來說都是一個驚嚇。但是,旅行者是不會拒絕看熱鬨的機會的!
“至於我們要爬天窗的原因,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我們沒錢啊!隻能悄悄摸摸雞鳴狗盜當梁上君子了。”
原因過於真實,真實到有點悲傷。
作為一顆蛋,微生自然是沒有錢的,而在龍之穀裡旅行者摸走當路費的兩顆寶石,也在來王城的路上花光了,畢竟他們看著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想買,而且還能吃。
越是好吃的東西,就越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