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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剛入春A市的雨水便格外多,剛剛那場雨才歇下沒多久,現在又淅淅瀝瀝地開始往下落。
唐熠坐在車裡懶散地翻看著手機,屏幕上方突然跳出一個消息彈窗,點進去一看,是霍昔樓。
唐熠回完霍昔樓的消息,又等了半天,霍家大門處才傳來一陣動靜。
門被打開了,一個說不上熟悉卻讓唐熠印象深刻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盛鬱一出門就被夾著雨水的冷風兜頭吹了滿身,身上單薄的衣物顯然和這個季節不相適應,他卻毫無所覺般,麵無表情地伸手拉起衛衣後的帽子蓋在頭上,低著頭往外走去。
此時的盛鬱完全沒有剛剛在霍家與所有人針鋒相對時的樣子,眉目間的笑意斂去,隻有那雙幽深的黑眸,能讓人窺見幾分銳利。
剛埋頭走了沒幾步,盛鬱就察覺到不對,周身的風突然小了很多,一直迎麵吹來的雨水也被擋住了,盛鬱抬頭,就發現有個人站在身側正撐著傘垂眸看向自己。
落在傘麵上的雨珠順著傘骨的弧度跳躍著墜下,在周圍形成一圈晶瑩剔透的水珠,盛鬱雙眸一暗,警惕地往後退了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麵的人。
他剛剛在霍家見過這個人,現在能出現在這裡,應該是和霍昔白關係很不錯,難道也是來替霍昔白出頭的......
唐熠今天穿了身黑色套裝,腳下踩著一雙同色軍裝靴,這身打扮讓他本就不凡的身高顯得更加出挑,夜色下,他低頭俯視著盛鬱,眉眼冷酷,難免就透出了幾分不好惹的意味。
平心而論,唐熠的確有一副令人目眩的樣貌,側臉輪廓分明,是那種極具侵略性的俊美,此刻眼尾微微上挑,姿態隨意地撐著把黑傘,明明是漫不經心的動作,卻無形中給人一種強勢的感覺。
唐熠上個星期剛做過挑染,額前的碎發中夾雜著幾縷囂張醒目的紅色,讓他整個人平添一分與長相截然相反的不羈與張揚。
總之,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容易靠近的人。
盛鬱打量唐熠的時候,唐熠也在打量著盛鬱,之前在霍家的時候他就覺得對方身形太過單薄,現在湊近了看那種感覺更加明顯,唐熠都懷疑這個人身上是不是隻有一把骨頭。
盛鬱的長相有一種過於穠麗的精致,是和霍昔白完全不同的風格,眸前過長的碎發被風吹起,露出一雙漂亮的鳳眼,明明該是張揚肆意,令人一見便心生好感的長相,卻因為眼底過於濃重的陰鬱和戒備,讓人不願與之對視。
唐熠垂眸看向盛鬱臉側,大概是因為他麵色比常人要白些,之前被霍母打過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紅腫,旁邊甚至還刮出了幾道破皮見血的指甲印,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察覺到唐熠的視線,盛鬱冷著臉把受傷的那半邊臉往帽子裡藏了藏,但本來也沒多大位置,這一蹭反倒是蹭到了臉上破皮的傷口,盛鬱猝不及防被疼得皺了下眉。
“彆動了。”
唐熠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富有磁性,和他的外貌一樣出色,似乎是有些困倦,聲音裡還帶著些許懶散。
盛鬱心中輕嗤,自己動不動關他屁事,麵上卻不動聲色,又恢複了剛剛在霍家那副滿身尖刺的樣子,挑了挑眉問道:“有事嗎?”
“我送你回去。”唐熠說道,頓了頓又補充了句:“你大哥說的。”
唐熠垂眸看向盛鬱,兩人視線相撞,一個內斂淡漠,一個暗藏警惕。
“不用。”
盛鬱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他才不信這種鬼話,霍家人現在一個個巴不得撕了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還找人送他回去,就算是真的,他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