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點心虛。
“啊!”
給我吃!
“沒有了,這是最後一根。”
“你不是不愛吃糖嗎?”銀粟可委屈了,他兜裡的糖哪次不是進自己嘴裡。
她不爽了,她要鬨了。
五條悟沒回答,手指穿過銀粟半長的發絲,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往上拉了一把,隨後俯身近到呼吸可聞,“那分你一半。”
銀粟聞到他說話的時候逸散而出的蜜桃的甜味,看到他眼睛裡似乎在流動的暖融融的光,嘴唇碰到軟軟的東西,有什麼滑滑的半圓形的東西擦過唇縫被抵進嘴裡。
甜的。
水蜜桃味。
*
第二天清晨。
伏黑惠早早起床,早醒的他有點懵,屬於記憶喪失的狀態,一時間沒記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也忘了銀粟似乎說了昨晚會留在家裡的事。
他揉揉眼睛,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鬨鐘,時針還差一點點指向數字六。他先把鬨鐘停掉,輕手輕腳換上衣服,小心趴在床上往床下蹭,腳尖觸到地麵才安心下床去找拖鞋。
爸爸和伏黑阿姨都不管事,要麼夜不歸宿,要麼一覺睡到中午。所以每個清晨,惠和津美紀誰先起來,誰就會為自己和對方準備一點吐司麵包和牛奶這樣的簡單早餐。
所以看到廚房有人,伏黑惠一下子呆住了。
家裡沒有堆積的垃圾和啤酒罐,窗戶大開,光線明亮,茶幾上擺了一個瓷白的長頸小花瓶,裡麵插著幾支莖稈柔軟的小花。
廚房裡麵兩個人正在爭論麵條裡的蛋該不該打散。
銀粟蹲在垃圾桶旁邊剝蒜,白白胖胖的蒜瓣堆在她腳邊的碗裡:“當然要打散了做蛋花麵呀。”
五條悟在灶邊看鍋,手上像馬戲團裡的雜技演員那樣拋著四枚雞蛋,“打散了不好看,我們要追求色香味俱全。”
“你醒了呀。”銀粟注意到伏黑惠站在客廳裡麵,眼睛一亮,對他招招手,試圖為蛋花家族添一員猛將,“絕對是蛋花麵更好吃,對吧。挑起麵條的時候,湯汁和蛋花一起裹在上麵,一口下去柔軟的麵條,香醇的湯汁,蓬鬆嫩滑蛋花三種口味可以一起品嘗。這才是雞蛋麵條最高級的吃法!”
五條悟據理力爭,“當然是荷包蛋更好,半熟的溏心蛋鋪在順滑乾淨的麵條上,戳破薄薄的蛋白層,金黃的蛋液流出來,不管是單吃雞蛋還是讓麵條沾上半稠的蛋黃,兩種吃法都很美味,隨意選擇。絕對是荷包蛋更好。”
銀粟和五條悟同時看向伏黑惠,齊聲問:“你選哪種?”
本來打算倒點牛奶當早餐隨便應付一下的伏黑惠悄悄後退一步,“我去叫津美紀起床。”
本來以為就是有錢人家一時興起,慢慢的伏黑惠發現這兩個人似乎真的打算常駐在自己家裡。
門窗換成了更牢固的款式,茶幾上長頸花瓶裡的鮮花每天都很新鮮,成套的四隻小兔子彩繪馬克杯,沙發上慢慢多出來的糖果形狀的抱枕,一麵牆被開辟出來掛奇奇怪怪的照片。
銀粟看上去像個大學生,但是每天有大把空閒時間,教他和津美紀寫作業或者用一般人理解不了的抽象表達教他咒力運用。
和她正相反,五條悟好像很忙,不常出現。
每次來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銀粟黏糊糊貼在一塊問她最喜歡誰,時不時用好像充滿危機感的眼神看自己。
老實說,幼稚得不行。
銀粟和他在一起就像是漂亮富婆和她沒用的廢柴幼稚男友。
在他心裡給五條悟定下這樣的標簽之後,居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到了他的臉。
學期末的時候,學校的老師布置了任務,需要寫讀後感的那一種。
伏黑惠和同學約好一起去書店買書,選好必讀的書之後同學們往遊戲漫畫區一哄而散,伏黑惠不怎麼感興趣,慢吞吞跟在後麵。
餘光撇到一張熟悉的大臉被印在大片宣傳牆上。
白發藍眼,圓框黑墨鏡,還有眼熟到不行的臭屁笑容。
再低頭
【年度暢銷書《雪的觀察日記》,精裝典藏版】
【天才美少年作家五條悟和他的小兔子攜手第三冊觀察日記再次登頂年度暢銷榜第一名。】
抬頭,照片上的人致力於全方位無死角地展現他的漂亮臉蛋,擺了幾個很破廉恥,靠這張臉苦苦支撐才勉強沒有被實錘中二病的羞恥姿勢。
是貨真價實的五條悟啊!
伏黑惠莫名奇妙產生了一種,家裡不成器的爸爸非要把自己的大頭照貼遍全日本那樣的微妙的丟臉的感覺,臉頰發熱捂著眼睛趕緊路過。
可有點好奇。
再看一眼。
好羞恥啊。
再看一眼。
好怪哦。
最後一眼。
伏黑惠又看了一眼碼成螺旋狀的書,做賊心虛似的前後左右看了看,飛快拿了抽出一本來塞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