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好吧，一點點想。”
“哼，看吧。我的想可比一點點多多了。”
“唔，明明前不久才見過？”銀粟垂眸，手指緩緩梳理他半濕的頭發，順滑微涼的發絲在指尖穿梭。
“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一整天都呆在一起了。”五條悟搖搖頭，發絲蹭在銀粟脖子上讓她覺得有點癢。然後他接著說：“最近我偶爾在想，現在好像還不如在私塾的時候，雖然那時候整個世界都很小。”
很少聽五條悟說這種帶點喪氣的話，銀粟輕笑出聲，安撫似的順著他的頭發往下摸了兩下，“我也很喜歡十年前，好像整個世界都隻有老宅和私塾。世界很小，所以重要的人都在身邊，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銀粟偏頭和他靠在一起，發絲交纏在一起。
她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乖順地垂下，在瑩白的小臉上投下薄薄的陰影，“我們沒有變得疏遠，悟，隻是世界變得更廣闊了一點，才會顯得我們沒有那樣親近罷了。其實現在也不錯，你有了新的責任和義務，有了想要做的事，必須要做的事。沒什麼不好的。”
她的戀人有最堅韌璀璨的靈魂，他將百折不撓，始終向光。
五條悟抬手把她帶進自己懷裡，聲音悶悶的，“姐姐，你這是在開導我嗎？”
“沒有。隻是和你聊聊天。”
“......好，那我們聊聊天。”
兩個人在之前銀粟坐著發呆的位置又坐下，銀粟晃了晃手上打開的蘋果酒，問他：“要喝嗎？”又反應過來，送到自己嘴邊，“哦，你還沒有成年呢。”
“怎麼喝這麼多酒？”五條悟自然注意到塑料袋裡全是空的易拉罐，抬手攔住。
銀粟嘟嘴，覺得他大驚小怪，“隻是酒精飲料，沒什麼感覺的。和可樂差不多，算不上酒吧。”
五條悟按住她的手，“那為什麼不直接換成可樂。”
銀粟眨眨眼睛，“好吧，你說的好有道理，我不喝了。”
五條悟把她手上的蘋果酒拿開擺在自己手邊。
沉默了一下之後，五條悟率先開口，正式開始了今天的‘聊聊天’。
“你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我，我去了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祓除咒靈的任務。就算我身上製服都破了你也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五條悟側頭看她籠罩在稀薄陽光下格外透亮的眼睛。
聽到他的提問銀粟立刻意識到，雖然是自己提出的聊天，但是五條悟顯然有更多問題想要問。這些問題也許已經已經存在很久，因為自己岌岌可危的狀態才遲遲沒有問出來。
“唔。我後來不是又給了你新的護身符嘛。”她沉吟了一下，反問：“你知道那個東西其實有定位功能吧？”
“你在做些什麼，危不危險我都很清楚的。”
五條悟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上麵用細繩掛著一個小巧的造型可愛的小兔子毛氈，隨著他撥弄的動作在空中輕輕晃動，他看了一眼又把手機收回去，“那你怪我嗎？當時讓你照看伏黑惠說的話全都是騙你的。我聽硝子說女生談戀愛的時候最討厭男朋友說謊，你生氣了嗎？”
“不生氣啊。”銀粟眼角向下彎起，眼尾顯得狹長，透出一點媚來。
他難道以為自己什麼都不問他，是因為在生他的氣，不想關心他也不想理他嗎？
“不是因為生氣才不問的，我很擔心你，但是你不想告訴我，我就會好好忍耐。因為我知道你想要為我好。”
“原來是這樣啊。”
銀粟抬眸和他對視一眼，“所以我的表現讓你覺得不安了嗎？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嗎？”
五條悟欲蓋彌彰的說：“沒有。”
他拿起手邊打開的蘋果酒喝了一口，本來想要很豪氣的乾一大口，大概因為真的很討厭酒精，嘴唇才剛剛碰上酒液就老實下來，乖乖抿一口就放下了。
有點可愛。
五條悟將罐子拋向空中，透明的橙紅色液體在空中凝滯，緩緩變成一朵卡通模樣的五瓣花又變成幾顆五角星圍著銀粟轉圈圈，他說：“親我一下，我可能會變得高興一點。”
在微醺的甜蜜空氣裡，銀粟湊過去在他唇上輕吻一下。
“好了，那我們現在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