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駐紮在蚌埠邊上,領有水軍戰船二萬人的錢明忠。
率領戰船沿江東下,來到了運河內的一座渡口停下,重新建造水寨,搭建帳篷。
與此同時,他也派人打探前方消息,與關係好的將軍互相聯絡,觀望局勢。
冷風呼呼吹著,水寨內的旌旗,獵獵作響。
中軍大帳內。
錢明忠得知了六合、滁州相繼被攻破,守將戰死,不由的沉默許久。
他駐紮在蚌埠城外的時候,與二城將軍都有書信、公文往來。
漢軍渡河,不過十日。
二城陷落,守將戰死。
局勢已經大大不同。
“哎。”錢明忠長歎了一聲,滿臉悲涼的對站在自己麵前的心腹,劉德盛說道:“德盛。皇楚國祚,將要終結了。”
劉德盛沉默片刻後,拱手問道:“將軍,我們該何去何從?”
“我不能做個叛賊,更何況我家小還在南方。”
“我要回去長江,回到南京。”
錢明忠說道。
“將軍忠心,但我恐怕會有很多軍官、戰兵會逃跑,甚至是將領成建製叛逃。”劉德盛說道。
“不用管了。亡國之時,各奔東西吧。”
錢明忠擺了擺手,說道。
“是。”劉德盛點了點頭。
然後,錢明忠便把六合、滁州陷落消息以及自己要回軍南京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造成了軍中動蕩。
但是表麵上,軍隊還維持團結。各將指揮自己麾下的戰兵,收拾營帳,搬運糧草,準備出發。
水軍的好處,是可以日夜趕路。
晚上。
星光璀璨,明月當空。
錢明忠的水軍,沿著運河,往揚州方向而去。舟船綿延不絕。
早上,河麵上籠罩著淡淡的薄霧。
錢明忠起了一個大早,洗漱吃飯後,走到了甲板上,看向南方。
霧氣漸漸散去,河麵上很荒涼。
沒有一艘商船。
這裡可是運河啊,揚州就在前方。
正所謂。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現在兩軍交戰,揚州一帶竟然衰敗成了這個樣子。
錢明忠左手握著腰間刀柄,心中充滿了悲涼。
“嗖嗖嗖!!!!”就在這時,一艘戰船以極快的速度,靠近了錢明忠的旗艦。
兩船接近之後,戰兵用粗大的繩子,連接二船後拉進。
一名軍官登上了旗艦,對錢明忠彎腰行禮道:“將軍。小人剛才清點了一下,戰船少了十二艘。”
錢明忠神色平靜,說道:“人各有誌,不必管了。”
“是。”軍官聞言驚愕,仔細看了看錢明忠的臉色之後,躬身應是,轉身回去了自己的船隻。
白天戰兵不敢光明正大脫離大隊人馬。
但一到晚上,錢明忠的水軍就少了十二艘戰船。
他這一路南下,先到達揚州,再進入了長江。等錢明忠率部到達南京附近渡口的時候。
二萬精銳水軍,隻剩下了一萬出頭。
逃亡者過半。
到是將軍們,或因為忠誠,或因為家眷在南京,而沒有一個人逃亡的。
錢明忠的情況,隻是江淮上的一個縮影。
包括淮安城在內。
整個江淮防線上的重城、水軍,都有不同情況的戰兵逃散。
主將無法禁止。
人心已經沒了。
王氣已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