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緊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心中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這個家夥拒絕借弓之後,又追回他,說話又吞吞吐吐,原來竟然是打他家田畝的主意。
吳年身為雇傭兵,也是有生死兄弟的。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可靠的是手中的武器,然後就是可以依托生死的兄弟。
雇主是不會管雇傭兵的死活的,但是如果成員受傷,兄弟們會想辦法把人背回去。
但是眼前這個人,雖說是吳父的生死之交,兄弟相稱。但算是什麼狗屁的兄弟。
竟然貪圖他們家的田畝。
吳年對土地並不在意,更彆說是小小的三畝土地了。
但他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
是我的東西,我願意給你,就可以給你。哪怕是路人,我願意塞給一塊金子,那也是我願意。
如果我不願意,哪怕是一頂帽子,我也不會送人。
彆的不說。
就這張永的嘴臉。吳年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咕嚕咕嚕。”吳年笑了起來,一把端起了桌子上的濁酒咕嚕咕嚕的喝完了,雖然不好喝,但很痛快。
張永看著吳年這樣子,心中一喜。
“這才對嘛,你小子隻有這樣喝酒,才是正確的酒鬼。喝醉酒了,你家地就是我家的了。”
張永甚至打算讓老婆去取錢了。
就在這時,吳年“碰”的一聲,把酒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花生震了一震,有幾粒滾落在了地上。
吳年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目視張永,氣勢無匹道:“居心叵測的小人,也配做我長輩?從今日起,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家的田,無須你記掛著。爛在我手中沒人種,我也不會賣給你。”
“告辭。”
說罷了,吳年很有江湖習氣的一拱手,轉身便離開了廚房。
張永驚呆了。
這小子雖然是個酒鬼,但卻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平日裡見了他,不說唯唯諾諾,至少也是恭恭敬敬。
在這偌大的百戶所,敢與這小子打交道的人不多,他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今天,今天,這小子竟然敢跟我這樣說話?
張永隨即氣的渾身發抖,臉都綠了。
“啪”一聲,他拍著桌子站起,臉色從綠轉為通紅,大罵道:“你這一坨爛泥,反了天了。我要弄死你。”
張永真的是氣極了。
這田不田的還在其次,這麵子上的問題,才是大問題。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就談崩了?”李氏聽的動靜不對,從外走了進來,有些慌亂道。
她倒是不在乎吳年這個人。以她哥哥在百戶所內的勢力,拿捏吳年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她在乎的是吳年手中的三畝地啊。
老二明年就要成親了,她得把地弄過來,給老二傳家啊。
“我怎麼知道,怎麼就談崩了?這小子脾氣牛天了,比我還牛。”張永怒不可遏,把事情給媳婦說了,然後惡狠狠的對李氏說道:“你馬上去你哥家。讓你哥想辦法弄這小子。”
“你哥是小旗,而且還是管他是小旗。怎麼狠怎麼折騰,一定要把這小子手裡頭的地,給弄過來。”
“這一坨扶不起來的爛泥,竟然也蹬鼻子上臉?好。我馬上告訴我哥。”李氏也是怒了,這爛酒鬼,竟然敢這樣。弄死他。
她二話不說,便轉身氣衝衝的出了自家院子,往李定家中而去。
“嗬嗬。”
張永花了一點時間,怒氣也消解了不少。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坐下來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