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被衙役引入了一處房間內坐下,那衙役告罪了一聲,便下去了。不久後,一名仆役端著一盞茶走進來放下。
吳年端起茶盞安靜的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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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衙。堂屋內。
縣令包衛坐在紅木製作的椅子上,端著一盞雨前茶,優雅從容的小口喝著。
他今年三十五歲,保養的極好,看著仿佛三十歲。臉蛋微圓,胡須不多,但打理的極好,身材肥壯。
就算當官的也不會經常穿官服,他今個兒穿著一件藍色的棉布長衫,腳下是一雙黑色的布鞋,很是休閒。
與他一起喝茶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
這漢子身材魁梧,麵容粗獷,滿臉虯髯,一雙虎目精亮有神,身上有一種長年走江湖的草莽氣息。
他就是半邊張。
準確來說是半邊張中比較偏遠的族人。叫張寧定。
就算是皇帝老兒的家,窮親戚也一抓一大把。半邊張的偏遠族人,家境有好有壞。
張寧定家裡頭還行,從小被送去練武,後來進入了一個鏢局,走南闖北,積累了不少見識。回到江縣之後,便為半邊張處理一些事情。
這一次就是他帶人,把李盛這幫吳年家兵,給一網打儘的。
“張先生。加上這一次的事情,我幫你們張家做了不少事情了。還請你回去轉告張老爺。務必往都城寫一封信,替我美言幾句。”
包衛很是客氣,甚至說略帶討好的張寧定道。
他不是正經八百的科舉出身的官兒。本是江南的一個地主,讀過書,但連秀才也沒中,後來朝廷財政實在是難堪,就開始賣官鬻爵。
他便拿出銀子,捐了一個官銜兒。又使了銀子,得了江縣縣令這個實缺。
這千裡做官,隻為財。這些年他與半邊張合作,撈了不少銀子。像這一次的坑蒙拐騙也做了不少。
這買官的錢不僅賺回來了,還賺了不少。他心思活泛,打算依靠半邊張在都城那邊的關係,更進一步。
或者在偏遠地方做個知府,或是去江南富庶的地方做個縣令。
總而言之,繼續當官,繼續撈錢。
他這種捐官,碰到半邊張這種書香門第,難免底氣不足。
張寧定雖是偏遠族人,但也是半邊張出身。心裡頭也難免瞧不起這位捐官出身的縣令。
但到底是本縣縣令,多少得給點麵子。他笑嗬嗬的應道:“縣尊大人放心,我回頭就跟老爺說一聲。”
“多謝張先生。”包衛臉上露出喜色,感謝道。
二人說的有滋有味,一名灰衣仆役匆匆走了進來,彎腰稟報道:“老爺。北山堡百戶所小旗大人吳年來了,已經被衙役請了進來,正在喝茶。”
包衛、張寧定齊齊皺起了眉頭,但很快舒展開來了。他們剛坑了人,正主就來了,很正常不是嗎?
“區區一個小旗,芝麻綠豆大的武官而已。本朝以文禦武,三四品的武將,給五六品的文官磕頭的也有。吩咐那邊的人,就把他晾著。等到了晚上,他就該滾了。”
包衛雖是個捐官,但也是個文官。是文官就有傲氣,根本沒把從七品的小旗放在眼裡,很不耐煩的揮揮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