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章進是誰?”張布轉頭問身邊的親信道。
“回稟大人。章進本是個軍戶小兵,後來殺人亡命,隱居在鳳凰山中,有幾分名氣。”
一名黑臉大漢,拱手回答道。
“嘿。又是衛所軍戶啊。朝廷的人,都是蠢貨。”張布嘿然一笑,輕蔑不已。
睡女人吃酒的人能當官,好漢隻能當兵。
這遼東能不亂?
“殺了他。便可以攻破北山堡了。”張布虎目之中精芒一閃而逝,彎下腰從親信的手中取了馬槊,勒馬向前,策馬飛馳。
“殺!!!!!!!”
馬蹄聲隆隆作響,張布的怒吼卻蓋過了馬聲、鼓聲,直衝雲霄,震蕩四野。
“殺!!!”章進眸中精芒爆閃,催動了戰馬,直撲張布而去。
兩騎如約相遇。章進、張布都看清了彼此的麵容,都要取下對方的首級。
“碰。”高速飛馳的戰馬交錯而過,章進、張布手中馬槊交鋒而過,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隨即,二人幾乎同時勒馬掉頭,朝著彼此又衝鋒了過去。這一次速度緩和了許多。
“唰!”
章進先出手,一槊刺向了張布身下的戰馬。張布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握緊了馬韁,人馬合一,麾下戰馬順勢避過。他反手便是一槊,橫掃向了章進。
章進一槊落空,收回已經不及。身子向後一仰,勢大力沉橫掃,便從他的麵前掃過。
待馬槊掃過之後,章進迅速的直起了腰,手中馬槊收回,向上一刺,直取張布的脖子。
張布左腳脫離了馬鐙,整個身子向右一倒,抱住了馬腹,避過了這一槊,很快坐直,把腳掌放回了馬鐙內,一槊刺出。
真是眼花繚亂的馬戰。
張布、章進的騎術已經登峰造極,使得馬槊如火純青。
看的觀戰的眾人,呆若木雞。
北山堡上的軍戶們,都忘記了怒吼助威,隻是張大了嘴巴,看著來回交戰的二人。
一時間,這沙場之上,隻有吳年敲擊的鼓聲。他一邊側頭觀戰,一邊雙手如永動機似的,不斷的敲擊戰鼓。
“殺!!!!”吳年胸中之氣傾瀉而出,奮力怒吼。
吳年初學馬槊,實在不能上陣,隻能以這樣的方式給章進加油打氣了。
但是張布、章進的騎術、槊法卻在伯仲之間,殺的是天昏地暗,驚險刺激,其實是穩如老狗,誰也奈何不了誰。
眨眼之間,二人交鋒了五十幾個回合。二人沒事,隻是麵色微紅,氣息還算均勻。
二騎麵對麵,手中的馬槊交在一起。
這是在角力。
二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配合坐下戰馬,要壓倒對方,卻實在是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
張布眸中精芒一閃而逝,陡然爆發,奮力架開了章進的馬槊,且指揮著戰馬,後退了幾步,謹慎的看著章進。過了大約三秒鐘,他忽然說道:“你這樣的人,整個遼東也找不到幾個。跟著吳年這個小旗,實在可惜。過來我這裡怎麼樣?我給你白銀兩千兩,領兵五百人。”
“遼東快要亂了,我們這樣的人合力,足可以渾水摸魚,縱橫一方。不枉費堂堂男兒丈夫,在人間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