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說對了,真的是泰山崩了。”柳扶風平日裡見了柳鬆南比較烏龜,這一次難得硬氣了一回,苦笑著把手中的檄文,交給了柳鬆南。
柳鬆南伸手接過檄文的時候,根本不在意這張紙。但當低頭看了一會兒後,頓時如遭雷擊,手中一滑,檄文從指間滑落,飄落在了他的腳背上。
現在還是秋夏交際時節,有時候涼,有時候熱。
柳鬆南習武之人,雖然年老但血氣還算旺盛。就算天冷,也不會覺得冷,更何況今天還蠻熱的。
但他卻打了一個哆嗦,然後遍體生寒。
“這是動搖了柳家的根基啊。”
“果然是泰山崩了。”
柳鬆南的臉色迅速從紅潤變成了蒼白,冷汗淋漓而下,最後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
柳家拳門最強的不是實力,而是家族經營了百餘年的名聲。
這整個遼東,到底有多少柳家拳門的徒子徒孫,便是連柳鬆南也弄不清楚。
如果有什麼事情,柳家拳門登高一呼,是極為可怕的。
所以柳鬆南不怕雙手沾滿鮮血,但是日常也比較維護名聲。比如瘟疫這件事情,柳鬆南就是派遣了最核心,最可靠的人去辦的。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極少。
他本以為做的滴水不漏,哪知道竟是的紙包不住火,這麼快就露餡了。
柳鬆南到底也是經曆了風浪的人,過了片刻之後,竟然鎮定了下來,從地上站起,抬頭看著柳扶風,陰冷說道:“這個叫北山堡吳年的,不就是殺了劉乾坤的人嗎?我因為要做這件大事,所以沒有理會他。沒想到他反而來惹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蒙元人南下之後,第一個就做掉他。”
“父親。現在不是談報仇的時候,而是應該想辦法補救才對啊。”柳扶風直跺腳,苦笑道:“消息散開了,我們柳家拳門的弟子恐怕要走光了。那些被遼東大人物聘用的保鏢、護院,也會被辭退。”
“我們柳家在遼東的活動,將會寸步難行。”
“是的。根基壞了。但是沒關係。我們馬上關閉下峰的武官,遣散外姓弟子,以免生出動亂。柳家的人全部回到山上盤踞,低調一些,不要出門。”
“隻等到秋天,蒙元人南下,我們就可以一飛衝天了。”
“最主要的是。吳年這張檄文空口無憑,沒有證據。我們隻是名聲臭了,其他沒有大礙。”
柳鬆南冷笑了一聲,彎腰撿起了覆在自己腳掌上的檄文,然後撕成了碎片,隨手一鬆,讓它隨風散去。
外姓弟子,始終是外姓,不能相信。
柳家的人全部團結起來,加上柳家的家奴、家兵。山上有充足的物資,還有弓箭、兵器,甚至是甲胄。
呆在天雲山不動,隻等蒙元人南下。
柳家便可以一飛衝天,所向無敵了。
哼。
等那時候,便乾掉吳年。
“好。”柳扶風是個沒主見的,聽到柳鬆南下了決斷,頓時渾身一鬆,點了點頭後,轉身去辦了。
事情的發展,猶如吳年所預料到的一樣,半步也沒有走錯。
檄文在整個遼東五府三十二縣爆發,柳家拳門的聲勢一落千丈,有些徒子徒孫趕緊與柳家拳門劃清界限,自稱是趙家拳,王家拳等等。
而那些柳家的核心成員,或是柳家親戚。在大人物家中擔當保鏢、護院的人物,很快就都被辭退了。
保鏢、護院本應該給主家帶來安全感,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