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讓家奴把一臉擔心的柳香帶了回去,自己帶著剩下幾個家奴入城前往軍營。
軍營內,鼓聲轟鳴。
兵丁集結在校場,排列成十排。
吳年到達了百戶所堂屋內坐等片刻,李坤、吳蕩寇等當官的來了。
“兄弟,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坤掏出一張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自從吳年掌權之後,這軍營內經常擂鼓,北山堡內殺氣衝天。
他們也成了驚弓之鳥了。
“兄長稍安毋躁。的章進、王貴、張聲等人趕回來再說。”吳年從容鎮定,笑著說道。
不久後,章進、王貴、張聲、李勇等人也陸續進入了堂屋內,或扶刀站立,或坐在太師椅上,眾人把這堂屋塞的滿滿當當。
吳年坐在第二把交椅上,環看了一眼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北山堡很小,但卻是五臟俱全。
“剛才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夥人,為首的自稱是江縣人姓李。帶著宗族逃奔南方,打算渡海前往楚國腹地。”
吳年把事情說了一遍,除了章進、鐵牛、劉武等少數人之外,包括王貴、張聲、李勇在內臉色都是一變。
“二十個萬戶?這可是二十萬強盛蒙元大軍啊。難怪北方淪陷了。我們該怎麼辦?”
當官的當即冷汗流下來,李坤臉色白的就像是紙一樣,巍巍顫顫道。
“我們也跑吧。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遼東完了。”吳蕩寇斬釘截鐵道。
“沒錯。我們也跑吧。馬上走。”一個小旗官也重重點頭,斬釘截鐵道。他的臉盤上充滿了恐懼,就像是與當初瘟疫來臨的時候一樣。
蒙元人、瘟疫很像,隻是一種是看不見的死神,一種是看得見的死神而已。
章進左手扶著刀柄,眼觀鼻,鼻觀心,姿勢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輕蔑的表情。
吳年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吳總旗。我先走一步了,告辭。”一名小旗官忍不住,對吳年抱拳一聲,火燒屁股一樣站起,轉身走了。
其餘人見此眼神閃爍了一下,也陸續走了。很快,這堂屋內就隻剩下了李坤、吳年這兩個有朝廷任命的官。
“賢弟。你有什麼打算?”李坤也想逃離,但他與吳年關係實在是不錯,又對吳年有些信心,糾結了許久後,抬起頭來問吳年道。
吳年看著李坤,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一些變化,誠懇道:“兄長。現在我隻是聽到了這一個消息而已。真的。假的。蒙元人到底有多少人,北方到底有沒有丟乾淨,這我們都不知道。北山堡被我經營的固若金湯,可以保一時平安的。就算局勢不利,你再走不遲。”
吳年沒辦法給李坤承諾,接下來的戰鬥肯定是艱苦卓絕的。
他又不是神,不能保證一直贏下去。
他隻相信炎漢是不會敗的,最終會勝利。
李坤聞言失望。他的臉色變換了許久之後,才長歎了一聲,站起來對吳年抱了抱拳道:“兄弟啊。不是為兄不相信你。隻是剛才吳蕩寇說的對。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不可不顧及家眷啊。”
說罷,李坤對吳年又抱了抱拳,然後轉身走了。
但走到門口的時候,李坤停下,回頭對吳年說道:“兄弟啊。我知道你的能力、武藝。但我們兄弟一場,聽為兄一聲勸,事不可為的話,要果斷。趕緊走。”
說完後,李坤又抱了抱拳,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