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武抱拳彎腰,洪亮應聲。當即一聲吆喝。“我的兄弟跟我來。”嘩啦啦一聲,精兵們立刻消失了三分之一。
“章進。你帶著你的人去把傷兵送去城中安置。派人去請我的夫人王氏,進行救治。”
吳年轉頭目視章進,這一回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是。”章進也是轟然抱拳,帶人下去了。
吳年抬頭看了看天空,對鐵牛說道:“鐵牛。你派人去城堡中,讓人埋鍋造飯。把酒肉全部取出來,犒勞全軍。”
“天快要亮了。等天亮的時候,你把軍戶、流民全部帶出來。我要做一件事情。”
“是。”鐵牛大聲應了。不過他留下了一隊精兵保護吳年的安全,帶著剩下的人走了。
於火光衝天之中,在屍體與鮮血鋪設而成的大地上。一名精兵搬來了一張小板凳,彎下腰請吳年坐下。
吳年坐了下來,甲胄上的鮮血隨著它鐵片之間的縫隙,滴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的吳年,仿佛是一尊雕塑,也像是一尊戰神。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都是他贏了。
能贏的就是戰神。
圍繞在他身邊的精兵,搬運屍體、傷兵的精兵,時不時的抬起頭看向吳年,雙眸之中儘是尊敬。
蒙元人的神破滅了,而一尊新神,在精兵們的心中冉冉升起。
這就是所謂的名將。
一軍將主,就是一麵旌旗,一尊神祇,兵丁們相信他,尊敬他,信任他能帶著他們走向勝利。
否則不管這個將軍官做的有多大,身份有多顯赫,也不能稱作為名將。
吳年的心情,很沉重。
一場勝利,是值得開心,值得歡呼,值得雀躍的。但如果沉浸在這勝利之中,那必然會在下一場戰爭中失敗。
戰爭已經爆發了。
屬於蒙元與漢人之間的戰爭。隻有一方的脊梁骨被打斷,才算真正的結束。
現在遼東江山,蒙元稱王。十個蒙元萬戶盤踞在五府三十二縣之中,十個漢人萬戶,也成立了。
其中還有張布這樣的遼東豪強。
金桓山不是弱者,他既是蒙元皇族宗室,也是一名強絕的武將。
他未必會親自來北山堡。
一個小小的北山堡,似乎不值得一個蒙元萬戶大將親自出征。
但是他的報複會來的很快,會很猛烈。這一次不會再有示弱這種東西了,隻有一場血戰。
硬碰硬的血戰。
如果失敗了,北山堡就沒了。二萬流民,三百精兵,一千民兵,以及他積累了很長時間的物資,將會灰飛煙滅。
他在遼東,也就無法立足。隻能喪家之犬一樣,向南逃走。或是走山海關,或是乘船渡海。
吳年不想逃,他想保住北山堡。
他要更加激昂起軍民的士氣,讓軍民跟隨他的腳步,堅定不移的守備北山堡,半步不退。
他要做一件事情。
“去找我家夫人,取來她製作的旗幟。找一根旗杆來,越長越好。把蒙元人的屍體,堆積在一起。”
“等待天亮。”
吳年轉過頭,對身旁一名站立的精兵,沉聲說道。
“是。”這名精兵迎著吳年精亮的眸光,嚇了一跳,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彎腰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