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圍繞著老頭陳山兔的父母,家眷說了許多話,觀察著陳山兔的言談舉止,以及表情的細微變化,從中窺探這個人的內心。
直到吳年確信無疑之後,才對陳山兔說道:“老人家。既然你家裡頭沒有事情,那就勞煩你跟我走一趟吧。我明天就要突圍。”
“這件事情茲事體大。你又孤身一人。如果你在回家的路上被蒙元兵給抓走了。被他們拷問一番,那我就很麻煩了。”
陳山兔自稱瘟疫之後,家裡頭還有兩個兒子,三個兒媳。兒子們兄友弟恭,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好吧。”陳山兔臉上露出畏懼之色,但是想了一下後,還是咬牙點頭說道。
吳年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欣賞之色。這位老人家,敢孤身來到山上見他,就已經是莫大勇氣了。
敢豁出性命,跟他一起突圍。這已經不是勇氣能夠解釋的事情了,這是老人家覺得,這件事情就算是拋棄性命,也要做的正確的事情。
雖說一路行來,許多人遼東漢人都是軟骨頭。有人需要他趕著,用鞭子抽打著,才能與蒙元人抗爭。
才能不做所謂的順民。
但也有類似於老人家一樣的勇士,而且很多,很多。
吳年呼喚了親兵進來,交代親兵,帶著老人家下去,好生照顧。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上天還是待我不薄的。如果我明天選擇從葫蘆穀突圍,這山上的兩萬多人,怕是要是死傷殆儘。
我或許能逃出去,但恐怕北山堡也保不住了。
但天不絕我,陳山兔帶來了消息。
這山是我炎漢的山,這山上住著的人是我們遼東漢人。
這裡是我的主場啊。
我怎麼能輕而易舉,被你們四個蒙元萬戶給圍剿,擊破呢?
做特碼的春秋美夢去吧。
收起了思緒後,吳年又招呼了親兵一聲,去請王貴、張聲過來。
吳年坐著等了一會兒,王貴、張聲從外走了進來。吳年抬起右手說道:“不用多禮,坐。”
正準備行禮的二人,立刻依言坐下,然後抬頭看向吳年,等待吳年的解釋。
大家之前商量好了,吳年忽然叫他們回來,實在怪異。
吳年笑了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二人。
二人的臉色大變,蒙元人在葫蘆穀埋伏?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們明天發兵,豈不是羊入虎口?
但是這件事情,為什麼會湊巧被一個老頭給看見了?其中是不是有詐?
“將軍啊。這老頭的話,可信嗎?”王貴露出懷疑之色,抬頭問道。
“是啊將軍。這也過於湊巧了。我覺得這老頭說的事情,值得商榷。”張聲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就差寫著。
“我不信”三個字了。
“我沒有十成的把握。但也有八成吧。我問過老人家的父母,家裡頭的情況。彆的不說,老人家對於自己父母的死期、忌日,享年幾歲。生前喜歡吃什麼東西,都是隨口即來。”
“這證明老人家對於父母是很在意,很孝順的。”
“這隻有我們漢人才有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