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搖了搖頭,說道:“不需要我責罰,你們自己已經責罰自己了。”說著,吳年轉頭看了一眼卷在草席中的兩個死人。
不僅是這二人,還有受傷的幾十個人。這責罰,已經夠重了。
然後他站了起來,虎目環顧百姓,說道:“既然你們信我,那我便直說了。”
“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沒錯。現在老天爺不給飯吃,但有我在。想當年,劉備不過是個賣草鞋的。卻最終在成都稱帝,割據一方。”
“所以說。人定勝天。”
“我自然會定下章程,保你們不會餓死。再說了。如果實在絕境,我們有百萬之眾,十萬精兵。我就帶你們殺入蒙元,以戰養戰。死在敵國,也總比餓死在田頭強。”
“都回家去吧。”
吳年說到這裡,一揮手下令道。
“是。”百姓們當然是相信吳年的,大聲應是,站起來,對吳年抱拳行禮,然後分作兩撥離開了。
那死去的兩個可憐人,也被他們帶走了。
劉知行、張海平也站了起來,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旁邊的河床,水流已經小的可憐了。
他們齊齊歎了一口氣。
吳年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帶親兵,沿著河床行走,低頭沉思。不知道走了多久,吳年站定,轉身看向了劉知行、張海平,說道:“我想起了以前。”
“以前我起兵對付蒙元人。有很多百姓都是疑慮,不信我。有漢人萬戶、千夫長,起兵對抗我。”
“就算是現在。肯定也有人對於炎漢與蒙元不兩立,有疑惑的地方。”
“但是他們都信我。”
“這都是我這些年,一點一滴積累的威信。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隻有我能做到。”
“隻有二府能辦到。”
說到這裡,吳年的眼中精芒閃爍,露出了自信之色。
“嗯?”劉知行、張海平都是露出驚訝之色,隨即喜上眉梢,現在是火燒眉毛了,但是他們又沒個辦法。
吳年有辦法,當然是最好了。
“請將軍示下。”劉知行深呼吸了一口氣,誠懇說道。
“這水是有限的。我不能保所有田畝,都能有水。如果我不做點什麼,百姓因為水源而爭鬥的事情,會時常發生。”
“所有的田,都會旱死。”
“發布公告。我們組織起擅長農業的官員,前往各地考察。興修水利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之前已經發布命令。”
“現在要做的事情。先保能保的莊稼,舍棄不能保的莊稼。”
“用我的威信。讓百姓相信,我不會餓死一個人。”
“你們覺得怎麼樣?”
吳年抬頭問道。
劉知行、張海平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本能的覺得,這不可能,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這人都是自私的。兩村百姓,為了水源爭鬥,死了兩個人,傷了幾十個人。
這怎麼可能,先保能保的莊稼,舍棄不能保的莊稼?
保誰?舍棄誰?
被保的當然是欣喜若狂。被舍棄的,沒準明天就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