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行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隨即深深的看了京極雪裡一眼。
吳年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
眼前這個京極家的小姐,身份很晦澀,但仍然有蛛絲馬跡露出。
那鬆平一心是孫子監的學生,漢名叫趙武血,武藝出眾,兵書、戰陣方麵的文科成績,也很優秀。
有琉球背景。
假設。
假設這位京極家的嫡流小姐,想要幫琉球複國,手裡頭得有兵權。她想組建軍隊,合乎常理。
而她說的沒錯。
要與高句麗為敵,必須有強大的水軍。無論進攻、防禦,鴨綠江是個關鍵。渡河進攻,與防止敵人進攻。
這一次高句麗忽然殺出,是重重的一錘子,也是一個教訓。邊境的防禦力量,一定不能少。
而且。現在吳年在陽武城與高句麗、蒙元人對峙,有這麼一支水軍,可能會派上用場。
現在吳年不在,他有全權負責軍政大事的權利。
劉知行沉吟了許久,久到都讓京極雪裡有些忐忑起來。他才抬頭對京極雪裡說道:“好。京極小姐可以讓鬆平一心,在廣川府建立海軍。我會寫信給李天寶,許你們便宜從事。而且。小姐也不必小心翼翼。。我允許你組建五個千戶的水軍”
京極雪裡本以為這件事情要糟。雖然她自稱是這支水軍,可以不用輔漢將軍出一個人,出一粒米,卻聽候吳年調遣。
看似吳年占了很大便宜。
但是。
一。現在吳年不在。二。自己的國土之中,出現在彆人的軍隊,這本就是奇事。
劉知行拒絕很正常。
聽到劉知行答應了,京極雪裡頓時驚喜不已,但麵上不顯,再一次對劉知行深深鞠躬,感謝道:“多謝劉大人。”
“京極小姐客氣了。小姐對我們的支持,我們永不忘記。區區小事,是我們應該做的。”劉知行搖了搖頭,直爽道。
要不是雙方之間的關係這麼緊密,他才不答應這種事情。
“不。之前是正常的貿易往來,京極家也從中獲益。這一次的事情,卻不一樣。多謝劉大人沒有計較雪裡的冒失。”京極雪裡很是謙卑,客氣道。
客氣來客氣去,就沒完了。
劉知行很快就以自己還有事為理由,送走了京極雪裡。
“楚國、蒙元、高句麗、扶桑、琉球。我們燕國的鄰居太多,真是一團漿糊。希望京極雪裡的水軍,能派上用場。”
劉知行捏著自己的胡須,回去了辦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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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
不管是吳年還是劉知行,都是穩如老狗。就像是被包圍的不是吳年,而是熊無我一樣。
不痛不癢。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
山上的雪化開了,彙聚成為山溪,奔騰而下,滋潤著大地。樹木發出了嫩芽,地上長出了青草。
饑腸轆轆的山中走獸,終於熬過了冬天。
陽武城。
一座座村莊,被改建成為了軍營。軍營中有人留守,大批大批的兵丁,卸下了戰襖,放下了兵器,拿起了曲轅犁,牽著耕牛,在田間勞作。
耕田嘛。漢人很擅長。更何況,他們多是遼東漢人,這一方山水很熟,開墾田地,輕車駕熟。
“我自當兵之後,就沒有下過田了。以為要麼死在沙場,要麼傷殘退伍,得了將軍賜下的田地,才有機會下田。沒想到,現在身陷重圍,卻扶犁耕田。熟悉的同時,還有點新鮮感。”
一畝水田上。一名戰兵一手扶著犁,一手揮舞著鞭子趕牛,玩的挺開心的,大笑著對不遠處,也在乾農活的戰兵說道。
“誰說不是呢?說起來,耕田可要比我們操練輕鬆多了。校尉大人操練起我們,可是往死了操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