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程瑞祥就臉色大變,失聲道:“糟了。”
程久山、程久海兄弟十分不解的看著程瑞祥。程久海納悶道:“怎麼了,父親?哪裡糟了?”
“是啊。明明是喜事,為什麼糟了?”程久山也是連連點頭道。
“吳年這人強摯壯猛,按照史書上的說法,就是梟雄。他想攻滅高句麗,所以在二府的統治,非常的溫和。”
“軍隊、官員,對百姓秋毫無犯。”
“而如果他因為軍中流行瘟疫,而開始退兵。沒準會態度大變。甚至於下令讓軍隊屠城??”
說到這裡,程瑞祥已經是汗如雨下。雖身處在凜冽寒冬中,身體卻是燥熱不止。他一邊伸手扯開衣領,一邊在書房中來回踱步起來。
程久山、程久海兄弟也是臉色大變,並開始瑟瑟發抖。
屠城?!!!多麼可怕的詞啊。象征著血。
吳年軍中,開始流行瘟疫的消息,開始四散。
.........
高句麗京城。
李允寵的宅邸,堂屋中。
李允寵、趙曼成一起坐在北邊兩張太師椅上,中間的茶幾上,放著兩盞熱茶,但是二人一口都沒有喝。
“趙將軍。我整個人都躁動起來了。如果吳年軍中真的瘟疫橫行,那麼一場亡國之禍,就消弭於無形了。”
李允寵臉色亢奮,站起來負手在後,在堂屋內來回踱步。巨大的喜悅,淹沒了他。
戰勝吳年軍?戰勝個屁。
能保住高句麗的國祚,能保住王太後繼續垂簾聽政,能保住李家的富貴榮華,他就心滿意足了。
吳年軍眾生瘟疫,吳年自己退走,那再好不過了。
“如果這是真事,那確實可喜可賀。但如果是假的呢?”趙曼成卻冷靜許多,搖了搖頭後,目中精芒閃爍道:“李將軍,你不要忘記了。”
“吳年是一個擅長聲東擊西的高手。”
“他就是作勢要進攻黃龍府,才讓我們的防守鬆懈。輕而易舉的渡江攻入了高句麗”
“沒準他是釋放出了迷霧,目的是讓我們鬆懈,甚至於出兵與他鏖戰。”
“我們不能太想當然,以免中了他的詭計。”
一盆涼水,從李允寵的頭上澆下。雪麒麟,人如其名,生產涼水。
但是李允寵沒有惱怒,反而也冷靜了下來。他連連深呼吸了幾口氣,轉身回到了太師椅上坐下,端起了茶盞喝了三口茶,才點頭說道:“趙將軍說的對。吳年這廝,確實狡猾。”
“我們不能放鬆警惕。”
“對了。片桐重俊也是個問題。他得到消息,一定認為這是一個戰機。我們得堵住他的嘴,不能出兵浪戰。”
“嗯。”趙曼成點了點頭,很頭疼的搖晃著腦袋。一邊是陰險狡詐的對手,一邊是勇猛好鬥的盟友。
可真是兩頭都麻煩。
“噠噠噠!!!”忽然。一名李允寵的親兵從外走了進來,彎腰稟報道:“將軍。趙將軍。片桐家督在外求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趙曼成、李允寵對視了一眼,一時無言。
............
兩支規模超大的軍隊交戰,本就是一件非常凶險的事情。更何況,吳年發動的這場戰爭,還關乎高句麗一國存亡。
隨著消息的傳開,整座江界城。不。整個江界府、義州府,吳年所控製的土地上,都是暗潮洶湧。
類似於程家這樣中立的家族,既歡喜於吳年露出頹勢,也擔心吳年退兵時候的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