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穿著龍袍,頭戴烏紗翼善冠,坐在帥座上,從容鎮定。
他的麵前是包括衛襦在內的十一位將軍。
有的將軍看了看衛襦的臉色,稍稍皺眉。
“昨晚上的夜襲,沒有成功。但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我們贏了兩場。而且昨晚上是蒙元軍戰敗撤離。”
“參戰的人數太多。純遠不能再顛倒黑白。蒙元一方的士氣,肯定是下降了。”
說到這裡,吳年的臉上泛起笑意,目視衛襦、趙鹽亭、趙曼成,說道:“三位將軍力戰有功,等戰後,寡人酌情封賞。”
“多謝大王。”
衛襦三人應聲站起,抱拳行禮。吳年連忙衝著衛襦擺了擺手,還是能不動,就不動吧。
“大王。雖然我們贏了兩陣,但都不能一錘定音。我覺得,是時候應該策劃決戰了。”
龍且站了起來,對吳年躬身行禮。遮掩不住的迫不及待。
全家被殺,仇深似海。先光複遼東,後擊破蒙元。
沒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
他已經不耐煩了。
但是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試探也試探過了。軍心浮躁,從上到下都是如饑似渴。
在有的時候,疏不如堵。
但在有的時候,堵不如疏。
壓製戰意,並非好事。吳年也有了此心,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一錘定音來的痛快。
是騾子是馬,就看這一次大決戰了。
便在吳年心動,打算應聲的時候。趙鹽亭卻抱拳說道:“大王。龍將軍說的對。勝負還得看大決戰。”
“但是我們已經贏了兩場。在決戰之前,贏的越多。打下的基礎就越牢固,決戰贏麵就越大。”
“末將以為。我們贏了兩場,可以用這個做文章。”
能用智,就不用力。
吳年與在場將軍都是眼睛一亮,露出了心動之色。吳年迫不及待的抬起右手招呼道:“趙將軍有什麼妙計,快快說來。”
眾將也都豎起了耳朵,洗耳恭聽。
得到發言允許之後,趙鹽亭反而猶豫了一下。
吳年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恐怕不是什麼好主意。
趙鹽亭猶豫了片刻,沒有說出自己的計策,反而說道:“敢問大王。為了獲勝,能否不擇手段?”
這一下,便是連眾將都皺起了眉頭,不滿的看著趙鹽亭。
趙鹽亭被劉知行說是腦後反骨,在軍中隱約受到排斥,隻比馮衝的處境好一些。
吳年眉頭更皺,略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直說。”
“請大王赦免蒙元的遼東總督秦鎮。”趙鹽亭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咬牙說道。
他的心裡頭有點後悔了,我這麼多嘴乾什麼。
明明,這件事情是大王最厭惡的事情啊。
趙鹽亭的話音落下,整個大帳內,陷入了落針可聞的境地。
所有人都知道,吳年最厭惡的就是給蒙元人賣命的漢人。還曾經派遣刺客,刺殺蒙元的新科狀元。
遼東總督秦鎮,就是頭號漢奸。
這是吳年的禁忌。
趙鹽亭竟然敢說出來。
他們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勇氣,還是該痛恨他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