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城中還有五千精騎,無數戰馬。可以帶走萬人。我們投奔突厥人,進可以伺機而動,退也可以在西域站穩腳跟,做突厥人的座上賓。總比坐困愁城,死在蘭州城強。”潘達十分有默契的一抱拳,對韓老成勸諫道。
韓老成卻還是猶豫不決。
潘達說的有道理,退走西域,還可以伺機而動。
但這機會,會來嗎?
以漢軍強盛,彆說幾年內了,一百年內可能都沒機會了。
自己去了西域,恐怕永遠都要做一個蠻夷了。
韓老成雖然與突厥、斯拉夫人交好,但也是利用它們而已。從心底上來說,他為自己身為漢人,而自傲的。
這一走,就再難回來。
永遠是個蠻夷,客死他鄉了。
但是。
如果留在蘭州城,隨時都可能會死。或許是明天,或是今夜。
或許。
韓老成猶豫了許久之後,咬牙說道:“把董軍叫進來。”
“是。”竇榮鬆了一口氣,彎腰行禮後下去了。過了不久,他帶著一名熊腰虎背的武將走了進來。
正是大將董軍。
“王爺。”董軍躬身行禮道。
“董將軍免禮。”韓老成看著董軍的臉,想起君臣間的點點滴滴,露出哀傷之色,但卻一咬牙,說道:“董將軍,孤王打算棄城而走。但需要留下大將,鎮守蘭州城,拖延漢軍。”
“末將萬死不辭。”董軍毫不猶豫的說道。
“董將軍真是忠臣。”韓老成哀傷的流下眼淚,哽咽道。
許久後,董軍離開了西涼王宮。韓老成也開始秘密行動。
當夜。
西涼王宮外。
韓老成身披重甲,身旁跟著長子韓進、次子韓勇,以及許多成年或者接近成年的兒子。
女兒、幼子,他都留在了王宮中。
舍棄了。
韓老成深深看了一眼西涼王宮,長歎了一聲,翻身上馬,率領眾人出了北城門,與早就在等待的五千精兵,以及武將、軍官家眷一起,往北方絕塵而去。
次日早上,天還沒有亮。
大將董軍以韓老成的名義,召見了還留守蘭州城的文武進入王宮。把韓老成的幼子韓圭放在禦座上,自己身披重甲,站在禦座旁,麵朝不知所措的文武大臣,沉聲說道:“諸位。昨天晚上,王爺出城前往西域求援。”
“援兵一月內,一定會到達蘭州城。”
“我們奮力守城,誰敢鬆懈。殺無赦。”
文武大臣們都是嘩然,同樣一件事情,說了兩次,那就不好使了。
第一次。韓老成說突厥援兵,半月就會到達。
人人奮勇守城。
現在韓老成都走了,留下董軍還有小兒子韓圭守城。還是這個說辭,突厥人馬上就來了。
突厥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
但沒有人敢站出來,反駁董軍的話。
這個人。非常非常的強勢。
而且對韓老成忠心耿耿,是韓家的狗。
在董軍的強勢鎮壓下,蘭州城內的甘肅戰兵,依舊做著守城的準備。
隻是士氣低迷。
但當天亮之後,甘肅戰兵們驚訝的看著前方漢軍軍營。以往在這個時候,漢軍早就緊鑼密鼓的開始做攻城準備了。
但是今日的漢軍軍營,卻是悄無聲息。
這讓連續被漢軍進攻了十五天的甘肅軍戰兵,一時間難以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