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猶如一塊石頭落入了平靜的湖麵之中,掀起了漣漪。
眾人齊齊抬頭看向這名官員。
在此之前,楚國設置了四大總兵。
分彆是長安總兵陸景、洛陽總兵武炎、濟南總兵李擒虎、汴梁總兵王霸先。
是楚國從全國選拔出來的優秀將軍。
現在局勢變了。
陸景長安戰敗,退兵巴蜀,然後戰敗自殺。楚國目前在襄陽、江陵一帶布置重兵,以應對巴蜀漢軍。
北方洛陽總兵武炎、濟南總兵李擒虎、汴梁總兵王霸先不變。
各有數萬精兵,經營多年。
武炎麾下精兵強將,又手握潼關、黃河。想要拿下他,並不容易。
但一旦拿下他,好處巨大。
現在漢國占據河北、關中、南陽。以洛陽為中心的洛陽盆地,仿佛一顆釘子,插入漢國領土。
使得漢軍領土的連接,很不完美。
更何況,洛陽盆地土地肥沃。洛陽更是天下有數的大城市,無論是政治意義,還是經濟意義,都是巨大的。
而現在洛陽軍的首腦,大將武炎病重。
豈不是天賜良機?
殿內的眾人,都是目光亮起,然後轉過頭來,齊齊看向吳年,等待聖裁。
大好時機。
出兵吧。
吳年卻是垂首沉吟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後,他才問道:“武炎今年多少歲?”
“四十八。”北條氏政站了出來,一拱手道。
“四十八啊。就算馬上死了,也算長壽了。”吳年說道。
吳年的話猶如一盆涼水,自眾人頭頂上澆下,讓他們內心的火熱,減退了許多。
大將王貴目中精芒一閃而逝,抬頭說道:“陛下的意思是,他裝病?”
“寡人可沒這麼說。”吳年衝著他擺了擺手,然後把手放在了靠墊上站起,說道:“隻是啊。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們不要忘記了。寡人也是裝病的高手。曾經瞞過蒙元人,讓他們認為有機可乘,主動出兵。”
“而現在的局勢是。寡人的軍隊,連年征戰,已經累了。還有戰死沙場的、重傷要退役的。”
“漢軍很虛弱,需要養精蓄銳,需要補充精壯。”
“而楚國連戰連敗,如今已經頹勢儘顯。楚國的精英們,心裡都很清楚,局勢再這麼發展下去,楚國恐怕就要亡國了。”
“既然如此。那麼武炎為什麼不病一病,吸引寡人率領虛弱的漢軍,進攻洛陽呢?”
“他以逸待勞,沒準能吃下漢軍呢?”
“不得不防。”
吳年說到這裡,眼眸中儘是笑意。
他急了。
他急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而自己不一樣,國力強盛,形勢一片大好。不需要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沉下心執行之前的計劃,讓諸軍、諸將養精蓄銳。或半年,或一年。然後再開戰。
也不一定要從洛陽入手,可以全麵進攻。
濟南、汴梁、洛陽、襄陽、江陵、海上。
不急一時。
當然,武炎病重,也可能是真的。
吳年並非神算,隻是懷疑。
吳年一席話語,徹底讓眾人冷靜了下來。他們互相看了看彼此,再也沒有人說要進攻洛陽了。
盤著,盤著。
散會之後,吳年便迫不及待的來到寢宮,匆忙吃了晚飯,洗了個澡,便裹著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下。
一路舟車勞頓,讓他心身疲乏,至少要在長安逗留個十天,才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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