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闕辭又給她拿了塊毛巾蓋上,“睡吧。”
關了燈,時隨假裝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看著不遠處躺下的人,她一顆心始終無法平靜。
闕辭很好,好到再次讓她懷疑成辭和他是不是同一個人。
記憶裡,自她那次在紙上的畫被公開後,成辭平淡懶散的高中生活就多了一個必做項目,和她對著乾。
比如上課時,她再也不敢直視他,因為被盯的對象反了過來,成辭每天看她的眼神仿佛藏了無數刀子,許是知曉成辭的脾氣,同學間見到不敢插嘴起哄,就連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時隨的成績很差,每每月考成績下來都少不了成辭的問候,但那時的時隨雖然不起眼,卻總有不服輸的勁,常常路過闕辭的座位,不小心撞醒他。
他們之間沒有太過嚴重的對抗,幾乎都是精神上的折磨,直到有一天,時隨被幾個女生圍住,塞了一些女生用品。
她們說:“成辭那人一天心高氣傲的,總是欺負你,你也得反抗一下不是嗎?”
“你把這個塞他衣包裡,然後不小心撞落下來,他肯定不會好過的。”
時隨疑了幾秒,打開一看,居然是沾了紅色液體的。
她問:“你們去廁所拿的?”
那些女生聞言便不高興了,其中一個道:“你管我們哪拿的,放他包裡去就是了!”
時隨扶了扶眼眶,還是拒絕了,幾個女生離開,大罵掃興。
可下午的體育課上,那個東西還是從成辭的包裡掉了出來,時隨掃了一眼,心裡被一種了然卻心虛的感覺填滿。
耳邊驟然被一陣笑聲包裹,她怔怔看去,隻見成辭的臉色暗沉,眸子再不見光亮,竟比平時冷眼看她的眼神還要陰冷。
下一秒,有女生便搭上時隨的肩膀,大聲道:“怎麼樣,我們姐妹給的禮物不錯吧?”
時隨心頭一顫,成辭的目光看向她,仿若迎麵被一團熱氣覆蓋,又瞬間直降了溫度。
時隨想說不是她,可她掩藏情緒的能力還是差了很多,那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即使說了不是她,可表現出來的樣子還是難以令人信服。
成辭離開了。
不顧身後老師的指責。
那之後,時隨的書會莫名其妙丟失,散落,移座時會被擠到完全塞不下,垃圾桶會一直跟著她移動,值日時,她總有掃不完的垃圾。
時隨不服氣,索性自己移了垃圾桶,隻掃屬於她負責的位置,對於班裡同學的奚落,她總以自己的方式回擊過去,名聲徹底爛透。
當有一天,她被餘挽強行扣住補習功課,身體發生了變化,餘挽震驚數秒,問:“沒,沒愛了?”
她們族的狐狸,以周圍人的愛意化形,當達到一個閾值時,就會徹底變成人類。
時隨初成人時被餘挽和孤兒院的朋友們嗬護長大,愛意滿滿,實沒想到有一天還會變回去。
她是族裡唯一一隻成了人又變回去的狐狸。
時隨終於忍不住,找了成辭。
“那個東西不是我放的,她們讓我放,我沒答應!”
成辭臉色很差,聽了時隨的話也隻抬了抬疲憊的眼簾,而後冷漠道:“然後呢?”
時隨不懂。
他繼續道:“然後把我的書丟垃圾桶裡,撞我的桌椅,把我座位當垃圾堆?”
時隨搖頭。
“還造我謠?”
時隨怒了:“不是我乾的!我也被丟了書和卷子,被私下造謠身世,那些垃圾也會往我課桌裡塞,我還委屈呢!”
看少女眼眶下逐漸紅潤的眼睛,成辭愣然。
“真不是你?”
“不是!”
可平日明麵上和他作對的人隻有時隨,想到了什麼,成辭神情又冷下來,反問:“你覺得你的話可信嗎?”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時隨氣急了,天將黑就會變回狐狸,她還怎麼上學?
最終是,時隨以家庭原因為由,申請取消了晚自習,成績直接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