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6.34《封家鎮怪談》(二合一)(2 / 2)

一旦吞噬成功,鬼域的可怕程度必定再上一層台階,到那時,他隻有死路一條。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周元隻看到一個正在被吞噬的鎮民。

他記得這個鎮民之前還給了他一張請柬,這才讓他能夠順利進入教堂之內。

此時,這個還算年輕的鎮民正在奮力掙紮,瘋了一樣地啃噬著纏繞著自己的血肉,那副瘋癲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比血肉更加駭人。

看來這兩個重疊在一起的鬼域裡根本沒有正常人了。

周元擰眉嚴肅地拿起武器警惕四周,轉頭看向身後,發現自己剛才出來時的出口處,空間裂縫變得越來越多了。

他剛才帶著阿b穿過空間,導致空間裂縫泄露了氣息,那些血肉們正瘋狂地朝這裡湧過來。

甚至,有更怕的東西也想要順著裂縫爬出來。

氣息陰鬱消沉,充滿了血腥味,跟鬼王的氣息無比相似。

或者說,那就是鬼王。

意識到大事不妙,周元隨即帶著身旁的累贅阿b往反方向跑去。

想要趁著裂縫擴大之前離開這裡。

然而不幸的是,他還沒跑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布帛撕裂的聲響。

空間徹底破碎了。

恐怖的,屬於厲鬼的瘋狂氣息爆發開來,將整座小鎮的天空都暈染出了火燒雲一樣的血色。

整座小鎮的空氣都陰冷了起來。

其中仿佛有著扭曲的呢喃聲,在不斷訴說著一個人的名字,帶著絕望,帶著渴求。

教堂房間內,

蠱銀正在看著心愛的神父換衣服。

馬上就要到中午了,婚禮就要開始了,婚禮雙方都需要更換上新婚禮服。

“怎麼了?你的表情不太好。”

酒疏係上衣服上的紐扣,回頭看向沙發上的懲戒對象。

深紅色衣服確實很適合神父。

略寬鬆的衣領搭在脖頸上,顯得神父弧度漂亮的側臉愈發白皙,唇紅齒白。

比起往日略帶禁欲感的製式長袍,此時的神父多了幾分讓人挪不開眼的豔色。

蠱銀表情如常,鳳眸柔情似水地看著自己的愛人,示意自己沒事。

“隻是婚禮要開始了,我有點緊張罷了,親愛的不用擔心。”

蠱銀說著,上前抱住愛人親了親。

英俊的臉上笑容依然燦爛陽光極了,似乎真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隻是在酒疏看不到的地方,蠱銀收攏的掌心處,已經被自己的指骨挖出來深可見骨的傷痕,還未等鮮血滲出來,傷口便轉瞬愈合。

垂眸時,眼底更是藏著深深的戾氣。

該死的厲鬼,都發瘋了還不肯束手就擒!

還敢闖入這裡——肯定是想破壞它與親愛的結婚!

“親愛的,我先去外麵看看司儀準備好了沒有,稍等片刻,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蠱銀低下頭,乖巧地蹭了蹭懷中愛人的臉頰,滿臉迷戀。

它真是一刻都不想跟愛人分離。

可沒辦法,它需要去處理掉那個厲鬼才行。

很快的,不會耽誤婚禮。

蠱銀看到愛人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點頭,同意了自己的外出。

畢竟馬上就要開始婚禮了,現在突然要外出,親愛的一定會覺得很過分。

蠱銀一想到愛人可能會因此覺得委屈,心中便難受不已,不由得摟緊了愛人纖細的腰身,久久不舍得放開。

愛人安撫性地笑了下,笑容令蠱銀心蕩神馳,隻覺自己的愛人每一處都美得無可挑剔。

平時的愛人就已經很好看了,現在換上了婚服的愛人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修身的婚服將屬於青年的身體線條全都勾勒出來,高挑勻稱。

微笑時唇瓣紅潤,讓蠱銀忍不住親了又親。

這麼好的愛人當然隻能是屬於它的,他們會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蠱銀如此想著,眼底的戾氣已經儘數扭曲成了深沉愛意,半晌才放開懷抱,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房間。

隻留下房間中的酒疏看著它離去的背影。

直到懲戒對象的背影消失許久,酒疏才若有所思地轉頭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明明才中午,卻已經泛起了黃昏的暈色。

看來今天的婚禮是很難順利進行了。

正思索著什麼,酒疏突然聽到房間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是人類的尖叫聲和哭嚎聲。

走出房間,酒疏首先看到的便是滿教堂亂竄的鎮民們。

不過這些鎮民與蠱銀控製下的鎮民不同,他們衣衫襤褸,身上都沾著血色,精神狀態明顯更加不正常。

似乎是長期生活在恐懼中,以至於現在根本無法控製好情緒,隻能尖叫發.泄情緒。

能看得出來,他們是被遺留在了另一個空間中,直到此時空間完全重疊才得以回歸。

酒疏站在二樓,看著樓下大廳裡這群魔亂舞的場麵,眼中看不出情緒。

不多時,大廳後的走廊深處似乎傳來了如泣如訴的呢喃聲。

聲音很輕,幽幽傳來,仔細聽去,便能從中聽到滿是絕望的啜泣聲,低語聲,將這整座大廳嘈雜的尖叫聲都壓了下去。

酒疏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抿緊了唇。

*

警員跑的氣喘籲籲的,他想要回到大廳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整座教堂都變得異常的大,讓他怎麼跑都跑不到地方。

跑的他都快要絕望了。

身後的血肉們如影隨形,越來越近。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這些怪異的血肉就開始大量增殖,不斷吞噬著教堂內的空間。

對此,警員能做的隻有不停地奔跑,絕不能停下來。

他可不想跟之前那個鎮民一樣被血肉吞噬。

他也沒有鎮民那般強的意誌力。

被吞噬了還不停地破口大罵,臉上都被撕下來一層皮,露出顱骨和牙床了,卻依然一聲慘叫都無。

實在讓警員恐懼。

啪嗒啪嗒——

跑了不知道多久,生死時速賽跑的警員終於聽到不遠處有人類的腳步聲傳來,頓時驚喜不已。

一個人在這死寂的教堂走廊裡跑了太久了,滿視野都是猩紅血肉,身後更是有不停翻湧的血肉追殺,整的他精神恍惚,幾欲崩潰。

以至於現在隻要是個人出現在自己麵前,他都能開心得快要跳起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警員更是發現這是個熟人。

“太好了,我就知道教堂裡是有活人的!蠱銀先生,救救我——”警員興奮地招著手,想要讓神父的未婚夫幫忙指個路。

他實在太想要快點逃出去了。

神父是個樂於助人的大好人,他的未婚夫應該也不差吧,幫他逃出去這點小事大概是沒問題的。

然而,話音還沒落下,他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恐懼。

神父的未婚夫是個身形非常高大的男人,之前一直坐在座位上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站起來直麵之後才發現這個體型真的非常具有壓迫感。

此時,神父未婚夫的心情顯而易見的不好,英俊卻蒼白的臉上壓抑著暴躁的情緒。

垂眸看向攔路的警員時,麵無表情的臉龐顯得十分詭譎,俯瞰他的目光竟有種熟悉的惡意。

與之前鎮民一般無二,純粹的對於活人的惡意。

似乎厭憎著所有活人,厭憎到隻要敢再靠近一步就會毫不留情撕碎。

警員僵住了動作,不敢再發出聲音。

也是這時,他才想起了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違和感——鎮民們臉上相似的笑容。

那些笑容讓他從一開始就感到些微異樣,但卻一直沒當回事。

現在想來,整座鎮子的人都很不對勁。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即使很真摯,也會讓人產生莫名的不適。

笑容是統一的,就連眼中的惡意都是如此相似。

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

在得出這個結論的瞬間,警員隻覺得渾身汗毛倒豎,眼睜睜看著這個異常高大的男人從自己身旁走過。

這個名為蠱銀的男人並不懼怕那些洶湧而來的血肉,反而麵色陰狠地徒手將其撕開,試圖從中找到什麼東西。

凡是想要吞噬掉它的血肉都像是被什麼腐蝕了一樣融化成一灘血水。

短短時間內,那龐大到幾乎要堵住整條走廊的血肉便節節敗退,耳邊原本聽不清晰的詭異呢喃聲也大了一些。

雖然依舊聽不分明,卻能感覺到那聲音中的混亂和絕望,仿佛一個人在死前神誌不清的哀鳴。

“嗬嗬——”

聽著這混亂的低語聲,知道厲鬼已經是強弩之末,瘋到甚至隻剩下本能的程度,蠱銀不禁惡劣地笑了起來,笑容咧到耳根,開心極了。

它喜歡看到厲鬼痛苦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麼突然瘋掉了,還瘋的這麼徹底,但蠱銀不在乎,它隻想要快點解決這個麻煩。

——酒疏……酒疏……

厲鬼還在恍恍惚惚地呢喃,意識已經在消散的邊緣。

直到原本隱匿在血肉中的身體被挖了出來才算稍微清醒了一些。

祂昏沉的意識聽到蠱銀語氣怨毒地笑著:“……早就該死了,你這個雜種,居然來婚禮現場搗亂,哼,算了,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等我把你完全吞噬掉,親愛的一定會很開心的!”

話音落下,蠱銀想起來它答應過親愛的不自相殘殺的。

蠱銀動作停了下來,陰森的眉眼似有些動搖,不過很快又被怨毒的情緒覆蓋了過去。

沒關係,隻是善意的謊言而已。

它與厲鬼是不一樣的,怎麼能算是自相殘殺呢。

蠱銀如此想著,握緊了手中特意為厲鬼準備的斧頭,高高舉起,落下,血花四濺。

厲鬼的肩膀處被砍斷,露出森白的骨頭,一隻手臂掉了下來。

它實在無法忍受與厲鬼同時存在,還被神父同等看待這件事了。

不,甚至還不是同等看待,它心愛的神父在偏愛這頭厲鬼。

“……”

咯吱——蠱銀幾乎要咬碎後槽牙。

全都是厲鬼的錯!

是祂勾引了親愛的!

蠱銀陰著臉,眼中的嫉妒與怨恨幾乎要滿溢出來,恨不得現在就將厲鬼撕碎。

不過看著厲鬼眼下這副虛弱瀕死的樣子,蠱銀又譏諷地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炫耀著自己與愛人的親密關係。

想要讓厲鬼這個知三當三的第三者明白他們之間的愛情是牢不可破的,即使偏愛又如何,隻要全都吞噬掉就好了。

“等到吞噬了你,我會跟親愛的說是你先動的手,親愛的一定會很擔心我嗬嗬——”蠱銀想象著愛人擔心自己的樣子,心中酸酸甜甜的,又是愧疚,又是幸福。

幻想的太過頭,蠱銀的笑容也愈發甜蜜,興奮得耳根都紅了起來,舉起斧頭落下時,笑聲也變得更加扭曲可怖。

而麵對另一個自己的虐殺,厲鬼依然恍惚著。

尖刀刺入祂的眼眶,刮花了麵容,割裂了嘴唇,削去了耳朵,祂已經看不見也聽不見了。

縱使痛苦讓祂發出哀鳴聲,祂也隻是繼續漫無目的地拖著殘軀向前爬動,地板上滿是自血水,祂在泥濘的血肉中伸出手,渴求著什麼似的。

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渴望什麼。

幾乎被砍斷的胳膊無力支撐這個動作,滿是傷痕的慘白手臂快要滑落到地上時,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

溫暖到讓厲鬼瘋狂的意識都有了片刻的喘息,迷戀於這從未有過的溫暖。

而正高揚起斧頭,被濺了滿身鮮血的蠱銀卻僵在了原地,連臉上扭曲的笑容都來不及遮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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