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則摟著女友好一頓安慰,目光溫柔,他也很喜歡自己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女友。
能夠不嫌棄他被警局辭退隻能自己創業,現在一事無成,這樣性情溫柔漂亮的女友已經不多見了。
小情侶間的膩歪過後,兩人開始商量起幾天後的度假。
那是劇院老板組織的員工團建,一向摳門的老板仿佛也被這個混亂緊張的大都市搞得焦頭爛額,破天荒地要在末日到來前好好享受一把,請全劇院的員工都去度假森林度假。
員工們還可以邀請各自的親人伴侶,一起在這座大都會很有名氣的度假森林度過末日前最後的歡樂時光。
“到時候你不許遲到!”
艾麗向男友撒嬌,她知道男友正是創業階段就遇到了末日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事務所關門,整天過得也很惆悵,所以特意邀請林奇一起去度假。
“好!”林奇親熱地抱緊艾麗,兩人一起期待著幾天後的度假,沒人注意到房間裡的專輯停止播放後,天空之上的裂縫似乎又緩緩擴大了一些。
*
呼——夏秋交際的時節,大都會的天氣變得陰沉不定,涼風習習刮過街角,吹起被遺棄的報紙一角。
商店櫥窗裡的電視機還在朝向無人的街道播放衛星圖片。
啪嗒——似乎有誰站在櫥窗前停住了腳步,細細觀察電視畫麵後,斂眉思索片刻,抬起了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深深的裂縫,這一眼看不到儘頭的裂縫將陰沉天空撕裂開,露出其中深邃可怖的黑暗。
比起電影中那道直接貫穿海洋的裂縫,這道憑空出現在天際的裂縫似乎介於虛實之間,讓藍星政府頗為頭痛。
無論派遣多少偵察機都無法進入裂縫,隻能在原地打轉,且不過片刻機身就會出現鏽蝕的痕跡,仿佛被歲月侵蝕一般很快墜落。
就好像這真的是來自神的懲罰,凡人根本無法去窺探其中奧秘。
“……”
膚色雪白的黑發青年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商店裡的電視機,目光平靜。
眼前的一切確實讓他有些訝然。
才從死亡狀態複活,一睜眼就發現這個小世界將要毀滅,實在是一個堪稱怪誕的玩笑。
【哼,這就是你帶來的災難!】
【看你給這個世界的男女主帶來了多少麻煩!早點做掉懲戒對象對你我都有好處!】
酒疏表情淡然地繼續朝著市中心自己彆墅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理會係統的意思。
現在的係統已經隻剩下嘴炮的功能了,聽著這個可悲的家夥無能狂怒對酒疏來說還挺有趣的。
【彆以為你掌握了靈魂契約就能拿我怎麼樣!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酒疏差點笑出聲,當敵人過於弱小,就連威脅都變得格外好笑。
【你說的是可以隨時把你禁言的一條繩嗎?】酒疏語氣淡淡。
【你!哼!隻要殺死懲戒對象就能獲取那麼多能量!我不信你不心動!】係統聲音陰沉,帶著理所當然的傲慢。
【哦。】酒疏回複完,剛好到家,隨手把係統禁言,走入了家門。
氣的還想說什麼的係統渾身炸起數據流,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
係統真的無法理解自己是怎麼一步步淪落至此的,明明以前這個任務者在自己手裡如同麵團一般任意搓圓,結果一個不注意就變成現在這副紮手的模樣。
反而讓自己進退兩難。
係統恨恨地想著,一切都是因為祂!
為什麼那個該死的神不能一直沉睡下去!害得它現在根本無法與自己的同類們取得聯係,竟然被區區一個人類逼迫成現在這樣。
這個人類!以前稍有得罪就會被自己用靈魂契約懲罰困在混沌寂靜的亞空間裡反省,或者隨意在小世界裡以各種淒慘死法死去,起初還會鬨騰,後來就安分了。
係統還以為他已經被自己教訓得聽話了,結果沒想到是天生反骨,一旦主方稍有弱勢就會像條惡狗一樣撲上來撕咬。
簡直可恨!
係統回憶著自己往昔的風光,愈發無法忍受現在的憋屈現狀了。
早知道之前就不做那些小手腳了。
天知道這該死的任務者是怎麼知道靈魂契約的漏洞的,居然能抓住它首先違約將危險引過來導致宿主死亡的漏洞,成功將靈魂契約的主動方變成了他自己。
要是它還像以前一樣強大,這點違約之力根本無法製裁它,可現在任務者的力量已經與自己齊平,靈魂契約也開始鬆動,這才被抓住了機會。
係統恨得心頭滴血,自顧自咒罵著什麼,而酒疏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對這個智商變低的係統已經沒多大興趣了。
現在對他來說,係統就純粹是個穿越世界的工具而已,再也無法有任何威脅性了,隻不過目前還無法徹底將其殺死這一點讓酒疏略微不爽。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漫長的時間可以跟係統耗下去。
收回思緒,酒疏開始翻看電腦上的信息,這一個星期的空白時間裡這個世界上發生了不少大事件。
全都是由天空上的那道裂縫引起的。
從裂縫中泄露出的神靈的威壓顯然給這片天空下生活的人類帶來了滅頂之災,群體理智值正在下降,直到末日真正到來之時便會陷入全民瘋狂之中,徹底無力回天。
酒疏看著屏幕上許多城市混亂不堪,人們搶劫商店,殺人.放火的場麵,指尖不自知地摩擦著唇角。
卡斯莫斯蘇醒的時間比電影中早了十年之久,看來跟懲戒對象脫不開關係。
想到這裡,酒疏又開始查看懲戒對象的近況,在看到戶籍信息裡的失蹤字樣後,他恍惚了一瞬,很快恢複了平靜。
他記得自己在死亡之前明明用唇語告訴懲戒對象自己會很快回來的,可看來禰心那個家夥根本沒看懂。
以至於死在了遊樂園裡。
還是無人知曉的死亡。
所有人都隻當他是失蹤了,上警局報了案後就沒人再關注這個孑然一身的道具師。
死得悄無聲息。
就連電影中的再次複活都沒有,仿佛已經對這個世界絕望,連複仇的欲.望都沒有了。
現在複活的隻是那個名為卡斯莫斯的神,懲戒對象已經不複存在了。
“……”
酒疏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半晌才平複了情緒,想了想,開始查找有關男女主的信息。
在看到男女主準備結伴去度假森林的時候,酒疏眉頭微皺,察覺到這個世界的劇情慣性很強。
即使他之前將度假地調整為了附近的另一個度假酒店也沒能阻止劇情。
他之前特意用特價票吸引劇院老板定下了度假酒店的度假計劃,但現在,似乎是末日來了,劇院老板難得決定大手筆一把,退了原來的酒店,改成了原著中的度假森林。
在原著中,劇院中的所有人死的隻剩下懲戒對象和艾麗。
那麼……懲戒對象也會如原著中一樣複活嗎?
酒疏烏黑微卷的發絲貼在弧度優美的下頜,漂亮剔透的桃花眼盯著電腦屏幕片刻後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這座度假森林不對勁,四周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攝像頭所包圍,監控死角也遍布巡邏人員,就好像在森林正中央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
完全不像原著中那個人煙稀少的度假勝地。
酒疏很快入侵了這座森林的安保係統,看著屏幕上的監控畫麵,目光若有所思。
監控畫麵裡是一座守衛森嚴的地下基地。
而在地下基地的正中間,有一座熟悉的祭壇,與電影中祭祀卡斯莫斯的祭壇一模一樣,隻是祭壇上擺放的並非電影中那些血腥泥濘的肉塊,而是一台正在播放音樂的錄音機。
調高音量後,酒疏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或許我們會再次相遇……彼此擁抱……”
這是酒疏的第一首歌,來自改良後的原主歌詞,略顯幼稚,但充滿了原主對愛情的天真幻想。
畫麵的另一頭,隔著特製的防彈玻璃,身穿白大褂的實驗人員正憂心忡忡地看著不遠處的祭壇。
“這些專輯已經不夠用了……裂縫還在擴大。”
“那些祭品到了嗎?”
“……閣下,真的要這麼做嗎?他們都是些無辜之人啊!”
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實驗人員似乎在項目中占主導地位,與旁邊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爭辯起來。
“如果是為了全人類的延續,那麼他們的犧牲就是值得的!”男人聲音冷漠,但能看得出他眉頭緊鎖,拳頭緊握的樣子有些愧疚。
“……是。”女實驗人員最終敗退。
而彆墅裡,酒疏看著監控,又看了看祭壇上的專輯,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嘴唇輕抿,深色瞳孔中映出了祭壇的模樣。
或許該去瞧一瞧具體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