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日,也就隻有四個多月的時間。
一家人此時看薛瓘的眼光都不太正常起來。
以往家中最不起眼的庶子,而今一躍即將成為駙馬都尉,而且對方還是頗為受寵的城陽公主,高官厚祿自然不在話下。
木已成舟,薛瓘尚主對於整個薛氏家族來說是件好事,薛懷昱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至於與屠戶之女說親之事,薛琲夫婦自然是提都沒敢再提,縱然內心很不情願,可也不敢將城陽公主與屠戶之女放在一塊相提並論。
在回小院的路上,薛瓘想起了在望雲亭與李儀遙遙相望的情景。
不知她對這門婚事是何想法。
可若是她極不情願,那依她的性子,這婚事肯定不會這麼快就定下來,所以……
薛瓘正想得入神,忽然聽見旁邊傳來腳步聲,他收起思緒扭頭看去,來人是連走路姿勢都風情萬種的鄭蔻,隻不過眉眼間是氣勢洶洶。
他仿佛沒看見她那淩厲的目光,麵容依舊溫和謙遜,“大嫂。”
他略微低下眉眼表示敬意,鄭蔻卻毫不領情,在他麵前站定便高聲嘲諷道:“當初你不與我來往,還以為你有多清高,沒想到,怕是早就與城陽公主好上了吧?這麼一說,你與城陽公主還真是一路貨色!”
嘴上說著輕蔑鄙夷的話,其實更多的是嫉恨,城陽公主可比她這個名門旁支高出太多。
既然對方不領情,薛瓘也就不再對其恭敬禮讓,隻是保持著該有的和善,不疾不徐道:“城陽公主身份高貴,品行端正,隻有心胸狹隘之人,才會如此揣測他人。”
說完,他便直直望向鄭蔻。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與鄭蔻說話,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暗藏鋒芒,無形之中透露著威壓。
“薛瓘,你竟敢說我心胸狹隘?”鄭蔻怒目圓睜,可緊接著又是一聲冷笑,“聽說那城陽公主嬌縱跋扈,你彆以為你娶了她就能青雲直上,保不齊就會成為第二個杜二郎。”
杜荷與城陽公主成婚不到一年,便命喪黃泉,皇帝絲毫沒有因為他是女婿而手軟。
與皇族聯姻,是福是禍都尚未可知。
提到杜荷,薛瓘依舊麵無波瀾,反而還輕笑道:“城陽公主再如何嬌縱跋扈,可也是大嫂永遠無法比肩之人,大嫂又何必操這個心。”
“你——”鄭蔻一時氣急,這話是直戳她心窩,深深吸了口氣才略微平靜下來,“你以為你能攀上城陽公主就很了不得?在這薛府,你永遠都是抬不起頭來的庶出子!生來便是你嫡兄的奴仆,將來到了公主府亦是如此!”
說完她便揚眉瞪著薛瓘,企圖在他臉上看到惱羞成怒,狠狠刺激他一番,她才能稍稍舒心。
可是薛瓘那張臉上根本沒有多餘的表情,有的隻是淡漠,還有那一絲絲不以為然的笑,“大嫂話可說完了?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薛瓘不想跟她多浪費時間,說罷轉身就走。
“給我站住!”
怎知,鄭蔻不依不饒,嗬斥一聲後,竟直接出手去抓薛瓘的胳膊,企圖讓他聽從自己的號令停下步伐。
薛瓘察覺到鄭蔻的動作,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他的一瞬間,他驀然側身躲過,還順勢抓住鄭蔻的胳膊,往後進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