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又趕緊移開目光。
薛瓘沒再說話,李儀思緒流轉之際突然想到了李治夫婦,眼神裡染上憂慮之色,“現在的一切都還在按照曆史的走向發展,那……唐高宗的王皇後,也依舊會像曆史上那樣淒慘死去嗎?”
薛瓘不明白李儀為何會突然問這個,但他還是認真回道:“倘若任其發展,大概率是會如此。”
李儀得到回答唏噓不已,“很難想象……”
回想起在上林苑的情形,李治與王泠恩愛兩不疑,滿心滿眼隻有彼此,李治雖然也像其他男人一樣有侍妾,但真心隻予一人。他們也算是少年夫妻,風風雨雨一路走來,很難想象他們最終會感情破裂無可挽回,最主要的是王泠會一生無子。
命運著實可悲。
但到底是與她不相乾的人,李儀感歎完之後便也沒再多想。
見完薛瓘,李儀便回宮去了。
薛瓘獨自回到了薛府,剛進門,就見父親薛懷昱在堂前等他,還有長兄薛琲以及嫡母廖氏。
看見他們,薛瓘就知麻煩來了。
果然,薛懷昱對他並無好臉色,開口便是質問:“你去升平坊見了城陽公主?”
他的行蹤自然是瞞不過薛府的人,薛懷昱既然都這麼問了,薛瓘也沒有否認的必要,遂點頭承認:“是。”
“你好大的膽子!”薛懷昱瞬間怒氣衝天,指著薛瓘厲聲斥責,“城陽公主是什麼人,是你能隨便招惹的嗎?杜二郎才剛剛獲罪伏誅,你便迫不及待與城陽公主來往,這是要告訴彆人,你早已與城陽公主有了私情嗎?”
“你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敢招惹皇族的人,你這逆子,真是要氣煞我也!”
薛懷昱滿麵怒火,就差對薛瓘動手了。
在他看來,城陽公主根本不可能看上薛瓘,與城陽公主往來隻會招來禍端,這不是薛瓘一人的事,而是會連累整個薛氏家族。
旁邊的嫡長兄薛琲亦是陰沉著臉,“二弟,你也不小了,怎還如此行事,不顧大局?”
薛瓘隻是笑了笑,不打算開口。
李儀穿越而來成了嫡出公主,皇帝的掌上明珠,而他恰恰相反,他是薛府的庶子,從小便不受待見。薛瑜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父親與嫡母都隻看重嫡長子薛琲,而他也是將來河東公爵位的繼承人,薛瓘與薛瑜注定隻是默默無聞的陪襯。
作為一個現代人,薛瓘自然不屑於什麼嫡庶之分,不待見他就不待見他,他也不在乎。
嫡母廖氏站在一旁倒沒說什麼,隻是薛琲的夫人鄭蔻見他這麼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便也忍不住輕嗤道:“到底是個庶出子,沒什麼見識,父親應多管教管教,免得他沒有自知之明為家族招來禍端。”
鄭蔻說話很是高傲,不可一世,對公公薛懷昱都是說教的語氣,隻因她出身滎陽鄭氏,是比河東薛氏更高一等的名門望族。
薛瓘麵不改色靜靜聽著,隨他們怎麼說,反正他不當回事就行了。
這位大嫂原本對他並無敵意,隻因前不久她曾暗中向他示好,被他婉拒,此後便處處針鋒相對,明裡暗裡都瞧不起他。
薛瓘很無奈,不願意做這種有違倫常之事都能得罪人。
“兒媳所言極是。”薛懷昱麵對鄭蔻時語氣溫和了許多,但看向薛瓘時又是怒目圓睜,聲色俱厲,“你大嫂的話你可有聽見?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應當心裡有數,那城陽公主雖然沒了夫婿,但再如何,聖上和城陽公主都不會看上你,彆妄想著攀高枝!”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