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
季延緊抿著雙唇,眼角餘光瞥見沈鶴州消失在轉角,不住端起桌上的紅酒杯,一口氣豪飲了三大杯。
放在耳膜裡的鐵珠微微震動了起來:“季延,你不是談工作就是談股市走向,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電話裡的女聲大到季延感覺自己耳膜都快被鐵珠撞破了。
這頓燭光晚餐是他表侄女幫忙籌劃的,目的是讓季延能抓住季臨出軌這個時機,成功抱得美人歸。
誰能想到季延這個木頭,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是兩個人的合作,目前季延作為季家股份最多的擁有人能給沈鶴州帶來的收益,最近股票市場的變動……
沒有一句在點子上。
電話那頭的表侄女已經恨鐵不成鋼:“鬆土也要下鏟子吧,你手上不是有季臨和沈覃辛在酒店拉拉扯扯的照片,拿給沈鶴州看啊,然後等沈鶴州神傷,你再乘虛而入,徹底把季臨那個龜孫踢出局,完美!”
“他不該看那些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三秒,無奈道:“季臨都敢把私生子當替身了,沈鶴州又不是不知情,你還在顧慮什麼。”
季延蹙緊眉心,端起手邊的紅酒又連灌四大杯,一瓶上萬的貴價酒,在他麵前跟水沒什麼區彆,許久他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眼神比往日更冷:
“幫我雇人把季臨砍死。”
“那一整瓶紅酒到底給了什麼樣的勇氣?”
季延臉頰被酒勁染紅,平日裡冷冰冰的眉眼,在此刻卻多了些溫度:“有這樣的人脈嗎?”
“小季總在跟誰說話呢?”
沈鶴州說著彎腰靠近了季延的臉頰,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彎成兩道月牙,水汽在眼眸中暈開,唇角微微上揚,笑起來的模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季延抬起頭,呼出淡淡酒氣的雙唇貼近沈鶴州的臉頰,男人身上散發淡淡的雪鬆味,加速了酒精的作用。
耳朵裡的小鋼珠傳來女人有些無奈地聲音:“表舅我懷疑你喜歡上了一個妖精。”
妖精此時臉頰正貼在季延被酒勁催得又紅又燙耳畔,手臂環過季延的肩膀,拿起已經見底的紅酒看了看。
“我就去趟洗手間的功夫,小季總喝了那麼多呀?”
季延低下頭悶悶地應了一聲恩。
沈鶴州輕笑道:“海量。”
季延已經醉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雙眼呆呆地看著沈鶴州,坐得筆直。
耳朵裡表侄女好像又說了什麼,醉得有些迷糊的季延已經聽不清了。
沈鶴州輕歎了一口氣:“確實醉得不輕。”
他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要伸手攙季延起身,季延卻像是觸電一般躲開了他的觸碰。
季延雙眼發直,手想去撈桌上那瓶已經喝見底的紅酒,卻撈了個空,他緊蹙著眉頭,搭在桌上的掌心微微收攏。
沈鶴州雙眼微眯。
在這個時候難免回憶起季臨罵他肮臟時激動的神色,說什麼慶幸沒有碰過他,不然以後每一晚都會噩夢纏身。
他彎起唇角,訕訕收回了手,也與季延拉開了原有的距離。
“小季總有助理的聯係方式嗎?我打電話讓人過來接你。”
季延盯著沈鶴州不說話,思緒變得遲鈍了不少。
沈鶴州唇角的笑意仍在,眼中卻多了絲不耐煩:“要不然我打電話讓季臨接你回去?”
季延聽見季臨兩個字一瞬,臉色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