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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喪尚有兩日才結束,故而仍舊不可宴飲,使臣入宮的禮節上卻也簡單了不少,不過一個時辰便結束了。
使臣們紛紛出了宮,蕭衍也要打道回府,隻是未等抬步,卻又被魏太後叫住。
“眼瞧這些使臣們陸續都到了,少不得要去你府上拜會,你尚未成家,府中也沒有可心的人替你打理,哀家方才便派了司妤和常嬤嬤去了你府上,替你調教一下下人,以免到時在人前出亂。五弟你不會介意吧?”
魏太後笑得溫和。
司妤是她的貼身女官,而常嬤嬤則是從前先太後宮中的教養嬤嬤,蕭衍自幼失母,與先帝蕭洵一道由嫡母撫養長大,因此這位常嬤嬤也可以稱得上是他的教養嬤嬤,在宮中輩分極高。
她料定蕭衍不會推脫,果然,便見他垂首道,“多謝太後關懷。”
魏太後頷了頷首,滿意的目送他退了出去。
一路回到府中,蕭衍才下馬車,便見管家迎上前來道,“啟稟殿下,方才太後身邊的司妤姑姑帶著常嬤嬤到了府中,說是……”
蕭衍隻道,“知道了,如今人在何處?”
管家道,“就在後院輝春堂前。”
蕭衍便頷首徑直往輝春堂而去,管家與張福也趕忙跟上。
等到了地方,卻見府中一眾下人皆在輝春堂前站著,有一婆子正繞著他們踱步訓話,正是那位常嬤嬤。
司妤則在前頭立著。
見他到來,那二人忙來到近前行禮,“參見殿下。”
蕭衍頷了頷首,又見司妤道,“奴婢等奉太後之命前來,因登基大典不日便要舉行,這期間必定有許多使臣王公登門拜見殿下,府上的下人大都是從前留守京中的,多年來缺乏調教,隻怕有些規矩疏忽,貽笑大方。因此太後派常嬤嬤來替殿下調教幾日。”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請殿下放心,等一切就緒,常嬤嬤便會回宮。”
蕭衍麵上不露喜怒,隻道,“有勞了。”
語罷看向院中,目光自然落在了站在最前頭的趙拾夏身上。
趙拾夏也瞧見了他,登時目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NND今日好端端忽然來了兩個人,說是太後派來調教他們的。她就不明白了,攝政王都出宮建府十來年了,怎麼還要太後這個當嫂子的派人來調教下人?
再說她就一做飯的,要一個嬤嬤來調教什麼呢?
難道做飯的時候還得對著鍋碗瓢盆行禮?
還有李媽媽張大娘他們,眼看都半百的人了,平素又不在人前露麵,還得拉到這裡挨凍,要是凍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且眼看著日頭西斜,也得準備晚飯了,都在這站著,等會兒闔府上下的人吃什麼?
簡直閒得有病。
好歹這會兒攝政王回來了,趕緊叫這老婆子打住吧。
哪知沒等攝政王發話,那常嬤嬤忽然走到她跟前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乾什麼的?”
趙拾夏隻得道,“小的名叫趙拾夏,是府裡做點心的。”
卻見那常嬤嬤一下皺起眉道,“既是後廚的人,怎的不穿後廚的衣裳?作丫鬟的打扮做什麼,沒人教你規矩嗎?”
趙拾夏,“……”
所幸不用她張口,張福忙道,“嬤嬤有所不知,趙姑娘原先是點心房的,如今已調至前院後殿小廚房當差,因在殿下身邊,便以丫鬟的身份穿著。”
這話一出,司妤便又將目光投向趙拾夏身上。
方才就覺得這丫鬟氣質不一般,原來正是那個小廚娘。
簡單的襖裙,遮不住她身形高挑,眉目有神,渾然不似彆的下人那般唯唯諾諾……
這模樣,確有幾分姿色。
她兀自想著,卻見常嬤嬤又對趙拾夏道,“既是王爺身邊的人,自然更要懂規矩才是,方才怎麼能拿餘光看王爺?主子是你隨便能看的嗎?”
趙拾夏,“???”
主子不讓人看,難道讓人摸嗎?
看一眼咋了?不看他怎麼知道是誰來了?
當然,眼見張福對這個老婆子都十分恭敬,她也能猜到對方身份大約不一般,便依舊客氣道,“小的平素負責殿下的膳食,眼見天色不早,想著也該給殿下準備晚膳了,心中一直惦念此事,所以見有人到來,便想看看可是殿下,生怕耽誤了晚膳。”
常嬤嬤卻哼了一聲,“就算你心裡惦記差事,但眼前有更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