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輕聲道,“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還要苛責彆人?”
木盒的切口處還是打不開。
他再次逆時針轉動撥片,木盒中傳來第二段對話。
這次與男孩說話的是個女人,溫和地詢問:
“季軒,晚飯不是吃了很多嗎?你怎麼還在房間裡偷偷吃東西?
你這幾天總和爸爸吵架,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餓,也睡不著,我已經一周都睡不著……失眠了。”男孩一邊抽噎一邊吞咽,像是控製不住自己。
男孩一直在嚼東西,“他弄壞了我的東西,全都壞了……”
“壞掉的東西能給媽媽看看嗎?”
“你吃了多少?”女人在收拾房間,聽聲音找到了不少塑料袋:
“為什麼會吃這麼多?明天媽媽帶你去醫院看看。你的胃並不需要這麼多食物,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男孩卻小聲問道,“媽媽,我是一個很差勁的人嗎?”
“我以後會成為一個壞人嗎?”
對話停止。
陸黎以為是撥片沒有轉到位,再逆時針旋轉時,木盒的切口處緩緩打開了。
從切口掉出來的工作證不止一張。
它們像雪花噴湧而出,都屬於房間的主人、木盒中的男孩,季軒。
十幾張環保手工公益課的授課助教證,自己考的導遊證和帶團證……
證件照片中的季軒對著鏡頭靦腆地笑著,看起來是個陽光開朗的人。
他長大之後看起來並沒有不學好。
手工公益課的工作證最多,他反倒學得很好,還在教更多小孩子的時候幫助了更多的人。
他是因為玩物喪誌的童年被“及時製止”了,以後才學好的嗎?
還是因為他從來就不壞。
切口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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