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字的紙被手指用力地摳著,幾乎要連為一體,還好不抽出來也能看完整上麵寫的字,單張上的內容明顯沒有寫完全。
另一隻被壓在賬單下麵的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陸黎拎著上麵那隻手壓住的賬單兩端,平穩的將那隻手端了下來,然後在隆起的賬單中找到了另一隻手抓著的紙:
【他現在記性不好了,但不知道怎麼從養老院的工作人員那裡要到了我的號碼,總是打電話,還都挑我下午的工作時間打過來,真是煩都煩死了,想要拉黑又怕真的出了什麼事,偶爾接起來也是講些顛三倒四的話,偶爾幾次表述的還算比較清楚的,總是說外麵陽光挺好的,想讓我陪他去曬曬太陽。】
【我工作這麼忙哪裡有時間乾這些沒用的事情?】
【他的身體狀態越來越糟糕,今天養老院的工作人員突然打來電話通知我,說他在病房裡嘔血了,人也暈倒了,我手頭的項目正在重要階段,被老板罵了一頓才請到假買了當天的車票回來把他送到醫院檢查。
才發現竟然又是晚期病,醫生拿了治療方案出來但說隻能延長些時間,又是一大筆錢,養老院的錢因為突發情況又不能退,我的積蓄自己一分沒花現在全都用在了他的頭上。】
【帶他去醫院見醫生又不配合檢查,在家裡也就算了,在外麵也是一副見識短淺的樣子,甚至還質疑醫生的診斷結果。現在記性還差到見了我的麵也認不出來我,完全把我當做陌生人,在醫院發瘋甚至還要好幾個護士按著才能坐下來。】
【帶他去看病簡直是受罪,醫生問什麼都不肯說。就是因為什麼事情他都藏著掖著,最後才會演變成這樣,才會把一切都弄成最糟的樣子!】
【單位的同事都不知道我家裡出了什麼事,這麼多年來我幾乎和他斷了聯係,就算我真的這樣做了,在s城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