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一聽這話,瞬時便醒過神來。
他如狗狗般眨著眼睛,委屈地說道:“阿姐,我這幾天每日都在努力,已經好了許多了。”
沈希的禮儀在滿京的貴女裡也是一等一的,即便被他這樣拽著,身姿也沒有分毫的搖晃,仍舊保持著端莊與矜持。
若是讓她來評判,這世上就沒有幾人不是野人了。
“好。”沈希輕笑一聲,“待會兒你可彆出岔子就行。”
沈宣立刻站直,向沈希行了一禮,他彎著眉眼說道:“這是自然的,姐姐,你等著瞧吧。”
外家賀氏是北地的望族,由賀蘭一姓改來的,從前是在草原騎射的胡族,直到現今規矩也沒有那般大,家中的子弟也個個都是灑脫之人。
沈宣幼時被繼母崔氏有意養歪,驕縱任性得不成樣子,都是外祖父、外祖母悉心照料,才沒有讓他徹底走偏。
眼見他如今長成挺拔的、能扛起事務的郎君,沈希還是滿意的。
兩人一道向著花園走去。
當初沈慶臣叛出的時候,並沒有將太多人牽扯進來,因此府邸並未荒廢,甚至暖房裡的花也仍是舊時模樣。
姹紫嫣紅,爭奇鬥豔。
分明都是濃麗的色澤,卻並不顯得庸俗,反倒彆有一番雅致,彰顯簪纓世家的底蘊與風華。
但不知為何,原本該擺在花園中央的那盆名貴花朵昨夜忽然生了蟲,被蠶食得不成樣子。
今日清晨才被發覺,換上了新花。
這就仿佛是什麼噩兆似的,讓人心裡沒由來地不太舒服。
聽侍從說完後,沈希沒有朝那邊走去,徑直去了待客的花廳。
即便眾人都心知今日越國公府是要給弟弟相看妻子,但還是有無數郎君在沈希路過時投來視線。
暖風撩起她的裙擺,漾出柔美的軟波。
娉婷嫋娜,矜貴姝麗,施施然恍若仙子落入凡間。
沈希早已適應萬人矚目的感覺,她的神色如常,既落落大方,又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矜持。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沈宣。
正午時分,沈希離開花廳接他去席間。
明明是談情相看的花宴,沈宣仿佛是不通情愛似的,侃侃而談地向眾人介紹著花的類型,在有人問起時更是開始熱情地言說如何培植。
沈希聽得眼前發黑,她是真不知道沈宣是怎麼長成這樣的。
父親沈慶臣是多麼風流的男人,但在情愛之事上,沈宣簡直比蕭言還要更加一竅不通。
好在她也並不指望他自己去相看。
對於未來的世子夫人,沈希心中早有合適的人選,但前提是她得順利地嫁入平王府,然後再消解掉蕭渡玄的怒意。
沒有權勢保駕護航,什麼都白搭。
而且她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隻要沈宣的禮儀不出岔子就成。
“交代給你的東西,”沈希又敲了下他的額頭,“你是全都忘光了。”
沈宣裝作吃痛,笑著說道:“我不是有意的,姐姐,她們都在問,我哪裡好意思不答?”
北地天寒地凍,深冬時不便出行。
沈宣便養成了在暖房裡蒔花弄草的愛好,簡直比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