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養得起這個寶貝嗎?
這樣有點想反悔怕照顧不好小孩的念頭又在楚天揚的腦子裡閃過了一瞬。
緊接著,他就被莫莉莉吃東西時的那種認真和純粹給打動到。
她對待食物的方式很特彆,見到食物的時候,總是新奇又高興的,像擺在她桌前的美食就是最寶貴的存在。
楚天揚很久沒有這樣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許多時候,他都隻是在飽腹而已。
現在陪著莫莉莉,食欲也好了起來。
等她又哢哢解決一隻雞後,海鮮燒烤上來了。
莫莉莉從沒這樣吃過海鮮。
以往她都是直接手動掰開貝殼,取出肉來。
現在第一回看見被彆人處理好的扇貝,上麵還盤著一圈又一圈透明的東西,細細的。
楚天揚說,這是粉絲。
粉絲上鋪滿了爆香的金銀蒜,這是一種讓莫莉莉覺得新奇的味道。
很微妙。
乍一聞覺得不太舒服,可是又有點上頭,湊近了又覺得很香。
楚天揚給她的是沒有放鮮紅的小米辣的。
他很細心地幫她注意到了這一點。
小孩子是不能吃太辣的東西的,對腸胃不太好。
眼看莫莉莉又想連殼放進嘴裡,楚天揚連忙拉住她的手腕,拿出一個小勺子。他一隻手把扇貝湊到莫莉莉的嘴邊,另外一隻手用小勺子可勁把能吃的部分給往裡刨。
莫莉莉嘟嘴一個吸溜,食物就進了她的嘴裡。
該怎麼形容才最貼切呢?
最早年的人類生活的記憶早就模糊不清了,除了和媽媽的分彆,莫莉莉對於岸上的一切都沒有了印象。
她現有的大海生活經驗也不足以支撐她來找到和此刻味蕾感覺相近的詞彙。
就是很爽。
第一次知道海鮮可以這麼吃。
烤過以後的扇貝透著一股淡淡的焦香,濃重的油煙味不膩,蒜香撲鼻,粉絲的軟硬恰到好處,一口全包下去,就是一個精彩的味覺套餐。
生蠔是沒有加蒜的,吃起來和扇貝全然不同。
沒有過重的佐料輔助,就隻剩下食物本身的鮮香,加之其肉質Q彈細軟,入口一嗦就很快樂。
莫莉莉一口一個。
等一桌子都解決差不多的時候,莫莉莉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小肚皮。
就像一個小小的手鼓,被她拍的清脆作響。
楚天揚見了,無奈。
“吃完飯彆拍肚子,對身體不好。”
這也不知道是不是歪理,總之是他打小就聽媽這樣說的。
現在也如此自然地對著莫莉莉說出口了。
隊友瞧見忍不住嘴碎,“楚隊,我看你這哪裡像當爸啊,你得是莉莉的媽吧?”
女隊友一聽這話,手裡的筷子一緊。
就要男媽媽!
就要男媽媽!
大家平日裡聚會的時候,氣氛很放鬆,也沒有上下級的區分,誰都能嘮嗑兩句。
有人在感慨今天這頓多少錢,盤算著要是以後每頓莉莉都按這個食量吃飯,一個月得出去多少銀子。
就在大家都在開玩笑地替楚天揚擔心的時候,他沉默地拿出手機,看了眼餘額不多的支付寶。
似乎瞧出他的窘迫,隊友都想幫忙了,楚天揚抿緊唇,翻出了錢包。
拿出一張黑卡。
黑......卡!
所有人看楚天揚的表情都變了。
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家隊長還是個富二代。
“隊長,藏得夠深啊。”
楚天揚把卡收好,他人雖然和氣,但是淡淡一眼掃過去,眼神中的威壓和魄力依舊可以讓人乖乖閉嘴。
麵上看著這麼牛逼,其實楚天揚心裡在嚶嚶。
又花了賀叔叔一筆錢。
不知道他媽要怎麼笑他。
當年選擇進警校讀書的時候,他媽就說了,以後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他媽等了他爸一輩子,最後等來了一個烈士勳章。
媽媽花了一切力氣希望他不要走上父親的老路,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當年幼的他被帶著去部隊家屬院,站在院子裡的國旗下。
父親笑著教他敬了個禮,告訴他,這就是他以後用生命要守護的地方。
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楚天揚的一生就注定了。
他近乎殘忍地選擇了自己的夢想,離開家的時候還揚言,不會用媽媽一分錢。
賀叔叔好意,給他塞了一張卡。
楚天揚拿著,當年叛逆的他發誓絕對不會用。
現在……
楚天揚沉默地把卡收起來。
莫莉莉站在他的身邊,眼睛卻一直往吧台頂櫃上掛著電視機看。
電視裡也放著《閃亮姐妹》的廣告。
小隊裡的女警官最細心,貼過來問:“莉莉也喜歡唱歌跳舞嗎?”
莫莉莉點了點頭,又搖頭。
她轉頭去問楚天揚。
“爸爸,我可以去參加這個比賽嗎?”
楚天揚哪裡懂什麼達什麼秀的啊。
他大大咧咧地說:“當然可以啊。”
女警官一聽這話,眼睛瞪大。
“隊長,之前還沒有小孩子參加達人秀的先例啊。”
楚天揚看了她一眼,“小月,在你之前,我們特戰部隊也沒有女狙擊手的先例。”
他看向莫莉莉,這小姑娘得到了楚天揚肯定的回答,已經高興得找不到北了。
一蹦一跳地往餐廳外走。
走兩步她還要模仿人類走路的姿勢,隻是怎麼看怎麼彆扭,就像是一個左右腦不協調的人同手同腳走路的樣子。
滑稽,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