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自己就會長好的。”他不在意地擺擺手說,“我也很難殺啦。”
雖然嘴上輕描淡寫,但他的臉色誠實地變差了很多。
陸崇想起第一天見麵時,那個三歲模樣的血族小孩。
那是力量用儘才會有的狀態。但他並不知道林雪河的底線在哪裡,什麼時候會再變回去。
“我打電話叫朋友過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給聞人霍。
他不喜歡跟少數種族交往,朋友大多是普通人類,平時還好,無非是錢和關係能解決的事。但要是遇到眼前特殊情況,叫來一群都未必頂用。
再加上這麼臨時地搖人,既能叫來又能打的也隻有這位了。
視頻電話接通,鏡頭一開始對著林雪河。聞人霍顯然意外,迅速調整聲線和笑容,“呦,寶貝。這麼快想我了?”
林雪河體貼地幫他反轉鏡頭,“是他想你。”
“……”
陸崇舉高手機,把鏡頭對著車窗外的服務區,“江湖救急。能來一趟嗎?我叫人去接你。”
聞人霍乾脆地說,“行。”
林雪河清了清嗓子,彎腰撐在水槽上,繼續朝裡麵吐血塊。
陸崇一手掛斷電話,另一隻手打開車載冰箱。保鮮層有提前備好的袋裝血漿。
車徹底熄火之後冰箱裡的東西也開始解凍,蒙著一層水霧。他把血包全拿出來,堆在林雪河麵前。
“喝點。”
他彆扭地說,“冰箱停了,再不喝會放壞。”
林雪河擦掉唇邊的水漬,啞聲說,“不想喝。”
大量失血讓他的嘴唇淡成了白色。正是需要進食的時候,他卻想都不想地拒絕了。
進進出出的,跟吃了吐有什麼區彆。他又不是反芻動物。
都快暈過去了還在講究些什麼。陸崇撕開血包插上吸管,硬塞進他手裡。
他卻連手指都不肯伸開,嫌煩地轉開臉,死倔,“不喝。”
“……隨便你。”
陸崇繼續拆血包,全拆開插上吸管,做法似的圍著他放了一圈。
然後拿著劇本跑到另一邊卡座,故意不看他,忙自己的事打發時間。
車廂裡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聞人霍上來都懵了,以為自己來晚一步。就這個出血量,他們倆之間至少涼了一個。
林雪河還被圍在一圈食物的中央。
身體裡撕扯的疼痛減弱之後,他稍微有點了食欲。陸崇又沒在看,他剛想伸手拿一包,聞人霍就上車了,於是若無其事地把手收回毯子裡。
失血的狀態裡,他身體一陣陣發冷,裹著毛毯依然手腳冰涼。聞人霍見他虛弱地靠在沙發裡,衝上來噓寒問暖,“怎麼回事啊,你倆跟誰乾架了?受傷了沒有?”
林雪河垂著眼,低聲說,“好渴。”
“那快喝點。”聞人霍立刻拿起一包血漿放在他手裡,半跪在沙發邊語氣溫柔地勸說,“是不合口味吧?先忍忍,身體重要。”
陸崇放下劇本過來,正看到他點了一下頭,把吸管含/進嘴裡,眼角餘光微顫,似有若無地朝這邊掃。
什麼意思?這什麼意思?
彆人一勸就聽,偏就跟他犯倔對著乾?
陸崇有話要說,但想想還是忍了。
好不容易願意喝點,亂說話萬一惹得他脾氣上來,又得扔一邊。
等他喝完一包,臉色回了點血,他們換了輛車去劇組酒店。
剩下幾十裡路沒再出狀況。陸崇幾句話把大致情況概括完,“今天晚上你看著他吧,免得後麵再出事。天亮再走。”
“懂。”聞人霍不懷好意地挑眉,“那今晚我就和小河一個房間嘍。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陸崇實在沒忍住冷笑,嗬了一聲。
但是他請人家來幫忙的,又不能說什麼。他往牙縫裡塞了千萬個無所謂,一個一個往外擠,“套間裡隻有一個臥室。你們倆在客廳,隨便照顧。不準進我房間。”
是為了這個才叫朋友來?林雪河說,“我不需要照顧。”
當然不是在逞強或不好意思,他隻是不想這份人情落到他的頭上。不想償還。
“那就不照顧唄。咱倆在外麵聊天打牌玩遊戲,增進增進感情。好多事兒能乾呢。”
聞人霍故作有戲,神神秘秘地靠過來對他耳語,“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