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演薄唇挽起,語氣裡滿是戲謔:“前日到的,這事早十天半個月便定下來了,又豈會不知?”
朝堂之上,他管轄禮部,這些大事他是早時日便知曉。
李姝茵半信半疑,終了還是扛不住心底好奇,繼而問的詳細:“那......她們會來昭日宮麼,幾時會進宮?”
自和親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燕國人,從初始的不安彷徨,久而久之逐漸平靜,使得她摸不清此時的心情,到底是歡喜,還是好久不見的新奇懷念。
宋演想了想,“算來昨日應當便入了京都,估摸著早已經進了宮。”
早已進了宮......
怕是不曾有人想起,她還在這角落裡盼星星盼月亮。
“哼!”李姝茵吸了吸鼻子,抬著下巴佯裝生氣:“我要去院子裡等著,指不定夜裡母後便會來尋我,元宵是圓滿、美好,幸得我昨日吃的多,想來一定會靈驗。”
她拂了拂衣袖,忙不迭的同宋演告彆:“我先回宮裡,免得人去樓空,讓他們白來一趟。”
少女來去匆忙,獨留小聲的哽咽留在他的心中。
他靠在門扇前,望著她去時的路,忽覺是不是說的太過於直白。她忍的再好,卻還是露了些情緒,她這個年紀,失望必不可少。
離宮宴還有三個時辰,或許她的寄托不會落空。
宋演收回視線,踱步至桌前,那提盒安穩的放在上邊,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他的手裡。
提盒瑰麗昂貴,可他卻想起方才握在上方的柔荑,和那跌入懷中的少女,身上淡淡的梅花香,不禁讓人生疑,是否是站在紅梅樹下良久,竟讓她也染上了梅花香,惑人心弦。
“為大業者,心不可亂。”
他淡淡的吐出幾字,轉而走到書案邊,研磨作畫。
身後微風拂過,吹進了幾片梅花瓣,落在了他的畫上。
宋演盯著半晌,終是落下一筆。
到底是風吹的花動,還是花隨他心動,不得而知。
*
林嬤嬤正拎著掃帚掃除門前落葉,一回身便撞上了神色匆匆的李姝茵。
隻見她快步進出,手裡拿著兩件衣裳,再一轉眼便停在了她的眼前,興高采烈的望著她,“嬤嬤,你覺得這兩件衣裳哪件好看?”
林嬤嬤放下掃帚,認真的打量起來,笑道:“左邊這件桃紅對襟小襖瞧著喜慶,右邊這件素絨繡花襖顯得殿下白淨,奴婢覺得哪件都好看。”
李姝茵努了努嘴,不滿的嗔怪道:“嬤嬤!你好好瞧瞧,若是今夜母後真的來看我,那我肯定要梳妝打扮的最好看。”
“什麼?”林嬤嬤笑容僵在嘴角,不敢置信的問:“殿下的意思是,娘娘來了慶國?”
李姝茵點頭:“據說是元宵節那日到的,今日宮裡大擺宴席歡迎呢!”
頃刻間,林嬤嬤便想明白了是個什麼事兒,握住李姝茵的小手,觸碰到一抹冰涼,驚呼:“殿下,您當心受寒。”
“嬤嬤,那便要桃紅色這件,瞧著喜慶些。”
李姝茵如一隻翩翩飛舞的花蝴蝶,又飛回了寢殿。
林嬤嬤握著掃帚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眉眼間憂心忡忡。
五年之久,若是想起殿下還在宮中,不會又讓她入慶帝後宮?
晌午的時候下落了雪,現下是越發大了。
李姝茵披了件外衫坐在踏階上,微微仰頭便能見頂上琉璃瓦滴下雪水。
白皙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