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的骨像和秦兆華極為相似,兩父子都是那種天生帶著危險感的銳利骨像。隻是比起秦兆
華的喜怒形於色,秦衍的比較喜歡不動聲色那一套,再加上來自母親的基因,堪堪壓住了那份鋒利放肆。
但如果這人像是現在這樣,居高臨下毫不掩飾地冰冷看向某人時,壓迫感就會非常明顯。
周銘在廣薇身上一掃,“少將有行動?”
……
外駐的軍部基地大廳一向不會有什麼人,大家都在內部活動,出去的也都不是這個點回來。
秦衍走到周銘麵前,彎腰側頭靠近他耳邊。
這是前所未有的靠近,明顯超過社交距離,帶著侵略性和一點點玩笑般的惡意。
就連站在後麵的廣薇都皺起了眉。
周銘微一偏頭,想去看秦衍的表情,但臉側下一刻就蹭到了秦衍的鼻尖,微涼的溫度在皮膚上留下一點點癢意。
“你知道鬼麵星盜團的團長陳渢曾經是軍部高級軍官嗎?”
秦衍問道。
周銘的動作霎時間停住。
這麼近的距離,足夠他看清周銘眼睫微微顫抖的一瞬。周銘本來大概是想要推開他的,但聽到這句話以後,已經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緩緩放了下去。
秦衍心底的怒火中騰起一絲愉快。
他就像是折磨已經到手的獵物一樣,聲線慢悠悠,“哦,看來你是知道的。”
秦衍不會說沒有意義的廢話,既然他問了,那就肯定是已經確定了陳渢的身份,否定沒有任何意義。
“……少將,緩衝帶區原本屬於軍部的人物數都數不清,陳渢是,很奇怪嗎?”
秦衍笑了下,吐息撓了下那片敏感的皮膚,周銘微微蹙眉,耳廓已經由白皙轉為淺淺的粉色。
“不奇怪,任何一個星盜團的團長曾經任職軍部都不奇怪。但你知道嗎?第一軍團的上將周銘確認犧牲,死亡原因不明。你覺得,陳渢有沒有嫌疑?”
秦衍一字一頓,“據我所知,讓陳渢‘意外身亡’的護送任務,是周銘直接下達的指令。你猜陳渢會不會記恨自己曾經的長官?”
周銘眸光難以置信地一閃。
秦衍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他一個人這麼想,還是軍部已經把視線定在了陳渢身上?
他們是怎麼發現陳渢的?
秦衍冷笑一聲,後退一步作勢要朝外走去。
他要去抓陳渢?!
那一刹那,周銘腦中隻有這一個念頭,下意識攔住了秦衍。
年輕的軍官似笑非笑地停在他麵前,“有事?”
他現在已經比周銘稍微高出了一點,社交距離下,周銘完全可以平視,但像是現在這樣,他就必須微微抬頭了。
陳渢的經曆注定了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就肯定會成為被懷疑對象之一。
種種念頭在周銘腦中一閃而逝,周銘很輕地抿了一下唇,整個人顯出種溫馴的柔和,“您想怎麼樣?”
秦衍笑著挑了下眉,“這種事情,我似乎沒有其他選擇吧。”
“如果沒有的話
,您就不會在這裡特意和我說了。”
誰會抓人之前大張旗鼓地告知天下。
周銘擺出了可以接受任何要求的姿態,靜靜注視著秦衍。
這個樣子的周銘是秦衍從來沒有見過的,像是祭台上的祭品一樣引頸待戮。
為了陳渢。
好得很。
假死逃亡以後,周銘第一個求助的是曾經在他身邊待了寥寥幾年的陳渢。而對他百般隱瞞欺騙,在他之前,周銘永遠有無數選擇。
現在又為了陳渢——
秦衍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那種幾乎要將心臟噬咬擠爛的嫉妒,以曾經的悲傷為燃料熊熊灼燒。
他伸手,冰涼的指尖順著圍巾與脖頸間的縫隙伸進去。
周銘不適地略微一掙,秦衍手下微微加大力道,惡意地阻止了他的掙紮。
“你為什麼對陳團長那麼忠心?你的腺體沒受過標記。”
周銘的腺體沒有alpha標記的氣息,這是剛才秦衍在靠近時確認的。
並未發育完全的小小凸起被輕輕沿著邊緣按壓。
omega的腺體周圍有大量神經末梢,即使不處於發情期也足夠敏感。
周銘深吸一口氣,朝旁邊偏了點,“我和陳渢之間有其他利益牽扯,不勞少將費心——!”
他最後一個字才落下,秦衍就曲起手指,用指甲縱向殘忍地劃過腺體,周銘刹那間被逼出一聲悶哼。
秦衍盯著他的眼睛,笑意冰涼。圍巾下,他的手指已經染上了周銘的體溫,溫柔地在瑟瑟發抖的腺體上揉了揉。
周銘一聲不吭,身形隱隱緊繃。
兩人的拉扯在此刻接近邊緣,無形中仿佛有鋒利的刀刃貼在中間,隨時等待斬下。
“——我們之間的合作依然有效。你很有用,我的確需要一個能夠快速解決難題的人。”秦衍抽回手,體貼地幫周銘攏了下圍巾,順勢朝下拿走了周銘的通訊器。
“但是,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在沒有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聯係任何人。”
他捏著那隻通訊器晃了晃,“沒收。”
後頸的腺體在一下一下地跳動,周銘平靜:“好。”
“我猜你不會沒有其他傳遞信息的方式,所以你得時刻待在我的視線內。”
周銘靜默一瞬,接著同樣點頭,“好。”
隻要是能暫時穩住秦衍的,他當然會應下來。
秦衍把通訊器收進口袋,就像是把某個人圈在了自己的掌控之下,聲線意味不明,“為了陳渢,你還真是聽話。”
“我要是再提點其他要求,你也會應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