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子其實很少見。如果秦兆華也在這裡的話就會認出，這種目光回避思忖接下來話語的樣子，代表著周銘自知做錯事，正默默心虛。
“你把黑石集團的賬目查清楚以後再回來。”
“你過來。”秦衍冷聲道。
周銘神情沒變，“我不會有事。”
“憑什麼？憑你對麵那位已經不完全算人類的三皇子殿下對你的舊情？”
……
周銘下頷微微緊繃。
秦衍一哽。
兩邊同時陷入寂靜。
如果是平時，秦衍根本不會說出這樣帶著惡意揣測的話，但他永遠都會被周銘這幅不把自己生命安全放在首位，也不允許其他人管他的樣子激怒。
“……我和亞爾維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舊情。”
周銘淡淡說道，快兩個月，他的發尾長到了肩膀，遮住半邊耳廓。
他眉間微微蹙起一點，語氣不知道是疑問還是其他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
秦衍抿著唇。
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心頭那股仿佛要燒灼一切的火焰正在緩慢消退。他沉鬱地周銘，終於還是心平氣和地開口，“給我一個相信你安全的理由。”
“亞爾維在接受基因編輯以後
，身體出現了不明原因的病症。你應該也發現他情緒不太對勁了吧。”()
周銘拿過茶杯，杯中的紅茶已經溫涼。他並不在意，隻是借著低頭喝茶的那刹那瞥了眼懸浮屏中的秦衍。
?想看隻雀的《入侵》嗎?請記住[]的域名[(()
看起來已經不太生氣了。周銘放下心來，表麵上不動聲色，將話題繼續了下去。
“他需要我繼續深入研究，同時明天之後，緩衝帶區的明麵上掛在黑石集團之下的實驗室都將被鏟除，如果想要保留一部分，必須由軍部出麵。”
“所以目前達成的協議是，亞爾維殿下為我提供掩飾基因異常的手段，我保證他的研究，讓他不至於變成一個瘋子。”
這也是周銘推測的，亞爾維無論如何都要來緩衝帶區找他的理由。
基因編輯治療的各項目前無法治療的副作用當中，“腦域崩壞”是最嚴重的一種。
就像是突然向一群老鼠中放入了一隻小白鼠，誰都不知道這隻小白鼠是會被鼠群接受驅逐還是當成食物吃掉，亦或者被孤立被試探被取悅。
當身體意識到基因的改變以後，大腦會無所適從，最後因為各種無規則情況，陷入不可挽回的崩壞。
如果想要治療，他就隻能去找基因穩定表達也沒有任何異狀的“母本”周銘，探索治療方案。
所以隻要亞爾維想要活著，他就不可能對周銘怎麼樣。
相反，為周銘提供掩飾身體異狀的手段，讓他重返軍部，才是最優解。
周銘漫不經心，“早點回來，我在基地等你。”
視頻另一邊，秦衍抱臂，盯著他的樣子壓迫感十足。
“好，等我回去。”
他一字一頓撂下這句，抬手掛斷了通訊。
算算次數，這是秦衍第一次主動掛斷通訊。周銘一時不知自己是該心虛還是好笑，掀起眼皮看向對麵。
亞爾維的目光中已經完全失去了平日裡偽裝出來的柔和。
他牽起唇角，“真令人傷心，原來我和您之間什麼舊情都沒有啊。”
這話實在是太古怪了，就好像周銘的否認是在撒謊一樣。
周銘對此毫無表示。
才達成協議，他和亞爾維之間的氣氛卻仿佛比之前更加緊繃。
周銘用通訊器敲著自己的手心，片刻後突然發問，“我在圍剿秘密蟲巢中突然轉化，這件事和你有關嗎？”
亞爾維低聲呢喃，“我曾說過我愛你。”
“我也說過我不信。”周銘不耐。
亞爾維啞然失笑。
他看著周銘，雙手合在一起拍了一下又攤開，“你看周銘，如果我愛你，我就不會做傷害你的事。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在你心裡，自然就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讓你轉變成omega，不得不和我做交易。你覺得是哪一種？”
周銘根本就懶得猜，直接起身，準備朝外走去。
和瘋子說話沒有意義，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自己會去求證。
就在這時，仍擺放在桌上的通訊器再次震了一下。
周銘以為是秦衍，這個時間會給他發簡訊的人除了他不做他想。
所以他隨手劃開垂眸掃去。
這一眼，讓他的目光陡然定在當場。
簡訊是陳渢發來的。
上麵的內容是——
【上將，外圍好像……爆發蟲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