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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風吹葉動,沙沙聲就像羽毛輕撫心頭,陽光偶爾穿過密集的竹林灑落在地上,青綠色竹海一層層蛻變加深。
江弦月抱著琴,緩慢走在路上,腳下枯葉遍地,青綠和枯黃交雜,蕭瑟淒涼。
昨天自己拒絕了在極月台見麵的邀請,那裡不久是他們大婚之地,現在若是去,又恐怕生事端。
這竹林,是之前二人練音之地,大家也都熟悉。
不遠處的腳步聲逼近,一陣疾風刮過,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弦月,你來了”
她抱著琴轉過身來,眼底平靜如一潭死水,“好久不見,景策”
半年未見,他甚為想念她,雲景策高興上前想拉著她的手,有許多話想要跟她說
“弦月,你看上去清瘦了許多”泯靈澤地界是苦寒之地,她在那邊呆了半年,想必吃了許多苦頭,看著她的模樣,他心裡也發酸難過。
江弦月側身躲開他伸過來的手,“有勞你掛念,明天就是你大婚,祝你新婚快樂,這是你之前送我的東西,今日皆都返還”
說著,便把儲物盒遞過去,放在他手上。
雲景策身體一僵,眨了眨眼,苦澀一笑,他現在是上升期,但是他沒有任何背景,單憑長星宗大弟子的身份,恐怕難以繼承掌門之位。
江弦月是他真正想娶的妻子,家世,長相,性格,感情都是萬一挑一,而且名氣比他還大,幾百年的相識相知,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可她半年前麵對他的求婚,態度堅定拒絕,這著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知道她父親從前不就喜歡他,他那時以為二人相愛終能有個結果,但是半年前將她派去泯靈澤之地,他大約猜測到都是她父親所為,而弦月的態度也變了。
這讓他頭一次發現計劃趕不上變化,恰好那時候身邊有個眼裡全是他的小師妹,他有了彆的對策。
而且那楚木陽是映靈宗掌門的寶貝女兒,現在映靈宗這些年實力影響力越來越大,甚至超過了歸月宗。
大婚之事,他也有點賭氣,她之前拒絕了自己的求婚,自己丟了顏麵,也是為了向她證明,她不想要成為自己的妻子,還有更多更好的人夢想站在自己身邊。
可她一回來,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弦月,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我和她大婚,其實是為了逼你回來,我想娶的人一直是你”
“弦月,當我伴侶可好?”
他願意賭一把,縱然那映靈宗是一塊肥肉,可他也愛著江弦月,隻要她接受他,他大婚上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去布置,也是為了她,隻要她改變心意,一切都是她的。
至於楚木陽,以後有的是機會。
“景策,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有自己的道要守,往日種種皆成過往,你我不必回頭”
雲景策抿著唇,目光灼灼,大拇指捏著食指中的虎戒,一口氣憋在心裡,這是她第二次拒絕自己的求婚,明明他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
江弦月了解他的為人,正是因為太了解,所以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楚木陽也一定是他的選擇。
她抬起手臂,一條紅繩出現在二人手腕處,這是之前她第一次為了一位女子吃醋,因沒有安全感而與他置氣,他特意去月老廟求的紅繩。
這條紅繩每個人隻能求一次,正是因為唯一性,才讓修真界那麼多人去求,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可是她哪裡知道,那個女子隻不過是開始,後來還有更多的女子對他投懷送抱。
她吃醋過,吵架過,但也累了。
江弦月食指一彈,手腕上的紅繩斷裂開,“你我緣分已儘,他日,就當個陌生人吧”
雲景策神色慌張,張嘴想要繼續勸說,腰間的通訊儀響起亮光,他低頭一看,是楚木陽的消息。
雲景策也有了慌張,想穩住江弦月“弦月,你等我一會,師父找我有事”,說著,拿著通訊儀走到竹林深處。
師父之事又何必躲著她,她也沒有戳穿他的話,抱著琴離去。
行至楓葉林,遠處一道殺意從背後升起,利刃破風而過,江弦月彎腰躲過頭上的劍。
腳下一個側踢借力,既踢遠身後襲擊之人又借力後撤離原地保持距離。
江弦月一個甩袖清掃地麵,盤腿而坐,五指調順琴弦,左手輕輕一勾,音符而出,伴隨著蕭瑟的厲風化成萬千金針刺去。
乒乓叮咚~利刃交接的聲音,那偷襲者用劍在手中旋轉抵禦著攻擊。
她又輕輕一彈,嗡嚀一聲,似寶刀出鞘,又似低沉的龍吟,勁風穿樹而過,這一擊,男子用劍護著,身子飛出,倒在地上,重傷站不起身。
“廢物”楚木陽從暗處走出,不爭氣的朝著那男人罵了一聲。
男人眼神黯然,還想掙紮著站起來。
“江弦月,你還回來做什麼?明天就是我大喜之日,你究竟有什麼目的”